景云城。
一处茶楼之中。
余麟和刘庄对坐着,开口道:
“你也是想要将赤霄拿回?”
“不。”刘庄摇头,沉声道:“先祖当年曾言,赤霄有灵,自会择主。”
“我等子孙没那般本事让其留下,也是我等不行。”
“我自然不会将赤霄索要回来。”
“再者言,我也没那般本事能强留赤霄。”
他说的很是诚恳,好似的确是这么想的一样。
余麟颔首,又问:
“那么,还有何事?”
刘庄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也问一句:“敢问先生名讳?”
“余麟。”
“.........可是余氏中人?”
“我姓余,你当做余氏也无不可。”
“那么先生何时踏入修行之中?”
“我与你直说便是,当年刘邦拜我为师。”
“.........”
刘庄闻言,面上并未浮现丝毫意外之色,反而是一副“果然如此”的了然神情。
他当即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朝着余麟郑重其事地行了一个大礼,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敬重:“后世子孙刘庄,见过高祖之师!”
余麟虚抬了一下手:“不必多礼,坐吧。”
他看着重新落座的刘庄,饶有兴趣地问道:
“看你这般反应,似是先前就有了猜测?”
刘庄端正坐姿,颔首道:“不敢隐瞒先生。”
“高祖曾留有只言片语,言及您乃是仙人下凡,特意前来传他功法,引他踏入争霸帝皇之道。”
“言明他后来寻不得您,乃是您功成身退,回归仙班,而非……而非寿元耗尽身死。”
他顿了顿,继续道,“加之此次赤霄异动,自行飞走认主。”
“我思来想去,并不认为世间其他余氏中人,有这般资格能让赤霄如此。”
“便觉得……或许是您亲自现身了。”
听罢他的解释,余麟笑了笑:“心思缜密,推断合理。”
“不愧是当帝皇的,为人就是聪慧。”
刘庄谦虚地微微低头:“先生过誉了,不过是依据线索大胆揣测罢了。”
他神色一正,说出了真正的来意:“我此番冒昧寻见先生,其实是想问一问……这国家,究竟要如何治理,方能长久兴盛,百姓安乐?”
他的眼中带着真诚的求知欲,“当年高祖曾言,他初定天下时的许多治理之法,尽数是您所传授……”
“他晚年时常念叨,言道若是能再见见您,向您请教些问题,或许……或许晚年便不会落得那般兄弟离心、功臣疑惧的状况。”
嗯?刘邦的治理之法是我教的?刘邦啊刘邦,你小子……真是会给我脸上贴金,不过这话听着倒是舒坦。
收你当第一个徒弟,还真没收错。
余麟心中感慨,面上流露出几分追忆与怀念之色,目光仿佛穿透了时光。
依稀看见了那道曾经在沛县小院里苦练他传授的基础功法、在芒砀山中被弟兄们爱戴拥护、在丰西泽中拔剑斩向白蛇的、充满草莽豪气与潜龙之姿的刘邦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