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我跟他上床了，霍秦野，你不听见啊，你就这个态度？”

陆灼偏过头不去看霍秦野的眼睛，声音发紧，像绷到极致的弦。

他心里堵得慌，明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可胸腔里那股横冲直撞的戾气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能怎么办？

强奸犯的儿子。

轻飘飘六个字，就把他钉死在耻辱柱上。

“那我该什么态度？”霍秦野问，拇指蹭过他泛红的眼尾，“你希望我生气？”

“对！”陆灼声音发哑，“你为什么不生气，你男朋友和别的男人睡一张床，你就不会生气发火骂人啊。”

霍秦野叹了口气：“生气了发火，然后呢，要吵架吗？”

“……对，吵架。”

霍秦野指腹摩挲着他的脸颊，声音低下来，“陆灼，有事我们好好说，我不吵架。”

“说什么，你都戴绿帽子了，还在这说这些，霍秦野，你心真大。”陆灼咬着牙冷笑，眼眶却更红了。

霍秦野静静看着他，伸手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那能怎么办？你给的，我能不要啊。”

语气里带着无奈，又藏着几分纵容。

温欲发热期的时候，陆灼都没碰他，喝醉的陆灼就更不可能了。

就跟小时候一模一样，陆灼和别人做好朋友，气他让他吃醋在乎。

陆灼被这话噎住，瞪着眼睛看他，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

“好了，等会饭都凉了，去刷牙。”

陆灼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只能狠狠摔上浴室门。

牙刷在嘴里横冲直撞，薄荷味的泡沫溢满嘴角。

他盯着镜子里自己通红的眼睛，霍秦野到底怎么想自己的。

要告诉他吗？

他为什么不和自己吵架。

餐桌上，霍秦野已经摆好了碗筷。陆灼泄愤似的夹起一块藕片塞进嘴里——

“霍秦野！”他猛地呛住，酸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霍秦野自己也尝了一口：“嗯，醋放多了，酸的。”

等吃完饭。

天也黑了。

两个人都没去房间里，霍秦野洗完了碗擦干手，看了一眼正在玩游戏的陆灼。

陆灼正机械地按着手柄。

“想今天回去，还是明天？”霍秦野问。

“你走你的。”陆灼头也不抬，指尖用力到发白。

霍秦野忽然上前，抽走了他手中的游戏手柄。

屏幕上的角色瞬间停滞。

“霍秦野，你干什么！”陆灼猛地抬头。

霍秦野俯身撑在沙发两侧，将陆灼困在双臂之间，声音沙哑：“陆灼，你非要让我伤心吗？”

陆灼呼吸一滞。

“我……”他张了张口，所有尖锐的话语都卡在喉咙里。

霍秦野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那么近的距离，他看清了霍秦野眼里深藏的痛楚。

游戏机发出“滴滴”的提示音，无人理会。

“不想。”陆灼开口。

“好。”霍秦野抱住了他，“那和我说说，在咖啡店和谁待了那么久时间。”

陆灼可不是那种在咖啡店能待得住的人。

“林慕媛。”

“嗯。”霍秦野抱着他坐在沙发上，“然后呢，我和你说过什么，她说的话不用听。”

“可……”陆灼心里憋屈。

“可什么？”

“可……可她说我是强奸犯的儿子！”陆灼绷不住了。

霍秦野“噗嗤”笑出了声：“就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