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灼起身去翻了一下霍秦野的房间找到了医药箱。
打开的一瞬间,他的手指顿住了。
半箱抑制剂,都是最新日期的。
陆灼的胸口堵得发闷。
他抓起纱布和消毒水回到床边。
霍秦野闭着眼睛昏睡着,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连唇色都淡得几乎看不见。
他的右手无力地垂在床边,掌心那道伤口还在渗血,暗红的血迹已经干涸在掌纹里。
陆灼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棉签蘸着消毒水清理伤口上,比自己的伤口还要深,这分明就是自己用力握着玻璃碎片留下的。
陆灼看着他,第一次有一种不了解霍秦野的感觉。
他怕里面有碎玻璃还在肉里面,清理的时候伤口重了一点。
霍秦野睫毛轻轻颤了颤,他慢慢睁开眼睛。
“你这样要不要去医院?”
霍秦野没说话。
陆灼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看:“看什么看,我可不是免费照顾你的,照片多删一点,我就不用管你这些麻烦事了。”
霍秦野在陆灼包扎时握住了他的指尖:“就这样陪着我就好。”
陆灼的动作顿了顿,他用力系紧纱布,打了个歪歪扭扭的结。
“要求还挺多。”他故作嫌弃地抽手,却被霍秦野轻轻握住。
那只受伤的手没什么力气,掌心还缠着纱布,却还是勾着他的手指,像是不舍得放开。
霍秦野的指尖很烫,带着易感期特有的热度。
陆灼想抽开手,可最终还是没抽开。
“算了,就一次,就这么一次。”
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是林慕媛的电话。
陆灼将手机调了静音,看着一直闪烁的屏幕。
他最终按下了接听键。
“林阿姨,这么晚有事吗?”他的声音放轻,目光落在床上昏睡的霍秦野身上。
电话那头。
“小灼,有件事要麻烦你。”
“什么?”
“秦野的易感期到了,要是他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我去接他来医院,好吗?”
“知道了。”
“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易感期到了?”
“阿姨,易感期这么私密的事情,我不太清楚。”陆灼淡淡地回应,“您可以打电话问他。”
林慕媛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担忧:“秦野这孩子,什么事都闷在心里,不舒服也硬扛着。一直打抑制剂对身体伤害很大,小灼,这你肯定是知道的。
所以,有什么事一定要把他送来医院,知道吗?”
“知道了,我会留意的。”陆灼准备挂断电话。
“小灼。”林慕媛突然又叫住他。
“还有什么事?”
“他不能硬撑。”
电话挂断后,房间里重新陷入寂静。
陆灼盯着黑下去的屏幕,一种怪异的感觉逐渐蔓延。
他不是傻子。
霍秦野易感期发作时,第一个念头不是回家,而是回研究院,甚至不惜过量注射抑制剂。
而林慕媛话里话外,分明是知道他们在一起。
她怎么知道的?
她好像总是联系不上霍秦野。
陆灼转头看向床上的人。
霍秦野眉头紧蹙,即使在昏睡中也不安稳,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贴在苍白的皮肤上。
他的手指还无意识地勾着陆灼的手指。
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