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去便利店吗?”
“不去了,”秦月语气轻松,“今天陪你吃饭最重要。”
这顿饭,盛清吃了很久,也吃了很多,是这段时间以来胃口最好的一次。秦月一直在旁边说着她在南城出差的趣事,盛清听着,偶尔也会配合地笑笑。
但秦月看得分明,盛清的笑意并未真正的抵达过眼底,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眸子深处,沉淀着一种她看不懂的、沉重的疲惫。
下午两点,两人走出餐馆。寒风扑面而来,盛清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秦月看出他似乎不想立刻回到那个“家”,便提议去附近的云桥走走。
冬日的云桥行人寥寥,只有寒风掠过枯枝的呜咽。
秦月停下脚步,将自己那条还带着体温的羊绒围巾仔细地围在盛清脖子上,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染着暮色,失了神采的眼睛。
“这样暖和点,”她笑了笑,“你穿太少了,容易感冒。”
围巾上残留着秦月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是一种温暖的柑橘味气息。盛清乖乖任她摆弄,没有拒绝。
“小清,”并肩走在空旷的桥上,秦月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却又清晰地传入盛清耳中,“你不开心。”
盛清沉默着,没有否认。
“是因为…傅南屹吗?”秦月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她能想到的,能让盛清压抑痛苦的,似乎只有那个人。
盛清垂着眼,盯着自己移动的脚尖,良久,才很轻地说,“不算吧。”话里,还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习惯性维护。
风很大,吹乱了秦月的长发。她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地看着盛清被围巾包裹着显得格外脆弱的侧脸,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小清,如果不开心,那就别再勉强自己了。”
盛清是坐公交车回去的。回到南山公寓,里面空无一人,寂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窝在客厅宽大的沙发里,任由暮色一点点吞噬掉室内最后的光线,将自己彻底浸入黑暗。
最近他总是这样,很容易就陷入长时间的放空,大脑一片空白,或者说,是在刻意逃避思考。
直到微凉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脸颊,盛清才猛地回过神,仰起头,撞进傅南屹在黑暗中静静凝视他的深邃眼眸里。
“你回来了?”盛清的声音有些干涩。
“嗯,”傅南屹低低应了一声,指尖在他冰凉的皮肤上流连,“怎么不开灯?”
“忘了。”盛清的声音很轻,像羽毛一样扫过傅南屹的心尖,带起一阵细微的痒意。
傅南屹低下头,一个温柔得近乎虔诚的吻落在盛清光洁的额头上。
盛清的眼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却没有躲闪,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是一个无声的默许。傅南屹的手臂稍稍用力,轻易地就将人放倒在了柔软的沙发里,随之覆了上去。
微凉的唇瓣落下,不再是暴风雨般的掠夺,而是极尽耐心和温柔的缠绵,细细描摹着他的唇形,仿佛在品尝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
盛清被动地承受着,像一尊没有灵魂的玩偶,既不推拒,也不给予任何回应。
“清清…”唇齿短暂分离,傅南屹的呼吸变得粗重,他掐着盛清纤细的腰肢,如愿听到身下人一声压抑难耐的轻吟。
“说句爱我。”灼热的吻辗转落到盛清微微颤抖的眼睑上,尝到一丝咸涩,声音低沉而诱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清清,说爱我。”
黑暗中,漫长的沉默蔓延。
最终,一声极其轻微、带着无法掩饰的哽咽和颤抖的声音,破碎地逸出。
“…我爱你。”
这三个字,轻得像叹息,重得像枷锁。
傅南屹明明如愿听到,却还是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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