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艘大大小小的船只停靠,除开河水流淌的哗哗声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车队缓缓来到码头上,侯成目光扫视一圈,很快便在一众大大小小的船只中,找到了目标。
只见那艘漕船之上,挂着一盏灯笼,散发着昏黄的灯光。
应当就是这一艘了。
侯成心里想着,快步来到船边,果然见过漕船甲板与码头上,搭着一张木板。
漕船静悄悄的,似乎空无一人。
顺着木板来到船上,就见船舱黑暗中缓缓走出一道身影。
对方身形笼罩在斗篷之中,只露出半张布满络腮胡的脸,并未说话,只是朝他拱了拱手。
侯成当即会意,拱手回礼后,便转身低声招呼一句:“卸货!”
闻言,随行众人立即开始将军械从牛车上卸下来,搬上漕船。
大半个时辰后,十八辆牛车军械全部被搬上漕船。
随行人员退回码头上,等待命令。
侯成迈步走进船舱,伸手道:“货已到,该付钱了!”
“好!”
身着斗篷的男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
下一刻,昏暗的船舱之内,闪烁起一道寒光。
锵!
伴随着横刀出鞘的轻吟,温热的鲜血如喷泉一般,喷涌而出。
侯成瞪大眼睛,感受着体内生机飞速流逝,满脸不可置信。
他到死也没有想到,对方为何会杀自己,为何敢杀自己。
难道对方不知道,自己是杨都尉的心腹吗?
抹了把满脸的鲜血,庄三儿挥刀斩向灯笼。
咔嚓!
灯笼应声被斩成两段,内里的灯火霎时熄灭。
就在灯笼熄灭的瞬间,一连串清脆的布帛撕裂声自停靠在码头的几艘渔船中响起。
刷刷刷!
一道道箭矢从渔船中激射而出。
这些渔船停靠的方位看似杂乱,实则将码头上的车队无死角的笼罩在内。
“噗嗤!”
箭矢如肉声不断在码头上响起。
五十号人,顷刻间就倒下了大半。
有些人并未毙命,扯着嗓子发出凄厉的哀嚎。
就在这时,只见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手持造型怪异的长枪,挥舞着长枪,不断朝着地面上的幸存者捅刺。
很快,惨叫就戛然而止,最后重归平静。
解决完码头上的人后,数艘渔船立即驶离港口,而那队士兵也迅速小跑着上了漕船。
这一幕,好似操练过无数次,快、准、狠!
收起木板,解开缆绳,扬起风帆。
漕船缓缓启动,很快便消失在肥水之中。
不远处的城楼之上。
那名百夫长右手搭在横刀刀柄上,百无聊赖的在城墙上巡视。
忽地,隐隐有凄厉的惨叫声自码头方向传来。
一名士兵当即禀报道:“旅帅,码头有惨叫,要不要派人去查探一番?”
“不必理会。”
百夫长摆摆手。
先前校尉已交代过,不管发生何事,都不必理会。
很显然,今晚发生的事情,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百夫长能掺和的,没见校尉都借口睡觉避嫌了么。
“得令!”
士兵点头应道。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名百夫长渐渐皱起眉头。
说好了车队一个时辰左右会回来,可时间已经到了,却连个鬼影都没见着。
许是耽误了。
念及此处,百夫长打算再等等。
可左等右等,小半个时辰一晃而过,车队已经没有回来,这下子百夫长意识到不对劲了。
他赶忙快步走进城楼,将校尉喊醒:“校尉校尉,出事了!”
“老子不是说过,不管发生何事,都装作没看到么!”
从睡梦中被吵醒,校尉显得格外暴躁,抬手就是一巴掌。
捂着脸,百夫长委屈道:“校尉,自车队出城已经一个半时辰了,却依旧没有归来。”
“还没回来?”
校尉皱起眉头,旋即问道:“这期间可有什么异动?”
百夫长点头答道:“有!半个时辰前,码头方向传来惨叫。”
嘶!
校尉神色一变,倒吸了一口凉气。
糟了,出大事了!
身为校尉,他知道的要多一些,明白那些车队是做什么的。
回过神后,他赶忙吩咐道:“快快快,将城门关上,千斤闸放下!”
眼下当务之急是撇清关系,否则小命不保。
“哦哦,属下这就去。”
百夫长见他这副表情,也知道出事了,转身就走。
“等等!”
校尉却忽然叫住他,神色严肃的交代道:“告诉麾下弟兄,今夜什么都没有看到,也什么都没有发生,谁若是嘴不严,走漏了风声,咱们都得玩完!”
百夫长咽了口唾沫,郑重道:“校尉放心,俺会告诫麾下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