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吾北打开门，扑鼻而来的全是属于他的味道。

“傻站着干嘛？进来啊。”方吾北换好鞋，回头看见门口的人呆滞地站在门口。

呆滞的源头不为其他，只因为她被一种久违的情绪抓住。每个家都有一种特有的味道，以前经常来没有过多的感觉，如今从回国后就没有再来过，这种感觉便愈加明显。

“胎盘小姐，你发什么呆啊？”方吾北见不疼不痒地问得不到反应，于是就开始放狠招。

果不其然，陈默身上的战斗力马上取代了现在的情绪，不光是眼睛发射出迅猛隆般的凶狠，就连眉头都燃起了熊熊大火，“你再叫一次啊，胎盘公公。”

方吾北听到胎盘公公的反应使陈默偷笑起来，她开始非常佩服自己这颗聪明的脑袋瓜，不仅仅是复仇到位，更是技高一筹，就连方吾北的性别都硬生生的给变了。

方吾北半掀着眼睨着这个小妮子，“你再不去做报表，估计你们的王总监会把你变成公公。”

陈默一听到王总监如雷贯耳的大名，立马像上了发条。换鞋，奔跑，开电脑一气呵成，速度快的如雷鸣闪电。

方吾北对着这个不想事的人直摇头。然后默默地走去煮咖啡。他想着陈默晚上指不定是开夜车的节奏，不准备些提神的东西，估计坚持不住。

陈默和数据经过玩命的持久拉锯战后，总算不负众望的完工。她看了一眼右下角显示的时间，11点半，已经三个钟头了。

吃力地锤了锤后劲，绕着圈扭动着脖子，都能听到骨头发出“吱吱”的声音。

方吾北半躺在沙发上，对着终于有动静的陈默问道：“做完啦？”

“恩。”陈默轻应了声。离开电脑椅，在无障碍物的地方做全身大幅度的舒展。

方吾北从沙发上起来，走到陈默的面前，瞄了眼空空如也的咖啡杯问：“要不要喝杯牛奶？晚上会比较好睡。”

陈默无力的把头倒在面前人的右肩，回道：“不用了。”

方吾北面色一变，立马伸手在陈默身子两侧挡住，生怕她会重心不稳倒地，“你这丫头，下次倒下来的时候能不能先知会一声？”

“没听说过信任游戏吗？我是信任你。”陈默懒懒地立正身子。

“我还是给你去泡杯牛奶吧，增强点智力。”

“你才需要补脑了。”陈默不服气地对着方吾北的背影，向空气拳打脚踢，完全没理会大脑发出很累的信号。

直到停下来才发觉自己做了件损己又让对方没知觉的事。陈默捏了捏酸痛的手臂，小声的骂了自己一句傻帽。

她看了看四周，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多大的变化。这样简单的布置，一直是她喜欢的格调，亦如洛杉矶的住处一样。只是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给她安定，洛杉矶让她彷徨。

走到阳台，想重温以前常站的视角看夜景的感觉，却意外发现了一台没有拆包装的跑步机。

“接着，小心烫。”方吾北走到陈默旁边，小心翼翼地递给她。

陈默接过牛奶问：“跑步机最近才买的吗？怎么还没拆包装？”

“不是，你出国前买的。”方吾北眼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三年多以前？

陈默想起方晴出事的前一天，她让方吾北买跑步机的事。这么说是方吾北专程为她买的，“买了不用，不是浪费？”

“主人不到，用了也是白费。”

方吾北脸上虽然努力表现出云淡风轻，陈默还是看出了破绽，所以她忍不住地问：“你去洛杉矶看过我对不对？”

“你不是都从空间里得知了。”方吾北不避讳的承认。

“为什么不在我面前出现，选择偷偷摸摸？”她甚至还想问，为什么敢去看她却不肯接她的电话？可是这句还是没能问出口。

“我想那时候你应该不愿意见我吧。”方吾北苦笑。

“你是傻吗？千里迢迢的来，又不出现。要是我永远不去看空间，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让我知道？”陈默越说越激动。

方吾北摸了摸她头，温柔地说：“我只要知道你过得好就好了，你知不知道已经不重要。”

“方吾北，你这是剥夺我知情的权利。”陈默说完，将未喝的牛奶递回到方吾北手上。冲冲地走进房间，关上门。

她生气，她很气。为什么方吾北为她做了那么多，就是不愿意在她面前承认？她默默付出过，所以她懂得这种得不到回应的感觉是多么的难受。

方吾北轻轻推开门，端着牛奶坐到床旁边，“好好的干嘛生气啊？”

陈默别过头去，不想理这个二傻。

“好啦。下次一定让你知道好不好？”方吾北耐心地哄着。

“还有下次？”陈默斜着眼看着方吾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