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按照母亲的说法,他只有十岁。
十岁的孩子,还是那样的环境下长大,他能懂什么呢?
他只是在听到母亲说“和她一样的命运”时,有些害怕,他觉得母亲说的事要比这黑暗恐怖多了。
他妄图唤醒母亲,让母亲继续保护他,却只是摸到了和这黑暗一样冰冷的母亲的身体。
后来,母亲被人拖走了。
黑暗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在黑暗里唱着母亲曾经教给他的歌: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想睡
……
一边唱,一边想象着眼前的黑暗中出现了点点繁星,给他一点光芒。
然后,那光芒真的来了。
父亲来了。
在盐水中浸泡的皮鞭也来了。
血又一次包裹了他,只是,这次全是他的血。
他很疼,很疼,他向父亲喊着他很疼,却换来了一句“你个畜牲,配喊我父亲吗”和更加狠厉的鞭打。
噩梦里,他满地打滚,他的父亲也兴奋地追着打他。
他就像一个泄愤的玩具。
旧的伤口结痂,新的伤口又添上了。
后来,他就麻木了。
一声不吭地挨着毒打。
他忽而又想起了母亲的话:如果有能力杀了他……杀了他……
他的心里就有了点光亮,杀了他,就成为他的唯一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