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从宁:她说没问题。
冯京墨:我说你。
葛从宁按了手机没有回复。
和赵梦婕告别,葛从宁回到时隔半个多月的家中。
a市是南方城市没有北京那么大的灰尘,但久无人居的家中地板和桌面也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
葛从宁放下所有东西,在客厅的沙发上拆开那文件袋,拉出里面的东西,标题上写着黑色宋体的醒目大字“离婚协议书”。
葛从宁没有看具体的内容,这上面大多都是葛从宁之前和孙律师商议过的,孙律师作为葛从宁和冯京墨两人共同聘用的律师,葛从宁和他有过保密协议,她的事只有经过同意才能告知冯京墨,这件事就是背着冯京墨进行的。
但现在看来,又好像已经不需要了。
葛从宁拿出手机,解锁进去的页面还停留在冯京墨的那句话上,她一直没有回复,他也没有再发新的来。
葛从宁想了想,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轻点,将编辑好的内容发出去。
葛从宁:我也没问题。
那边没有及时收到信息,葛从宁也不急,放下手机,先将这房间收拾干净。
总归是,今年似乎能过上一个团圆年了。
回去上班后,葛从宁先去处理了高山疗养院的事。
她到疗养院直接找了院长,和院长在办公室里谈了一会,出来去找了冯瑛腾的负责医生。确实如院长所说,冯瑛腾已经不需要一直住在疗养院了,出院对他来说也许更好。
负责医生是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他对葛从宁说:“冯老先生现在,比起医疗手段的治疗,拥有一个好的心情和好的家庭氛围,对他来说更重要。”
医生建议将老人接回身边。
葛从宁缓缓点了头,说:“我知道了,谢谢您。”
“不用谢,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葛从宁接着去找了葛明军的负责医生,咨询了葛明军出院的情况,得到的也是肯定的答复。
这时葛从宁就在想了,是不是现在就要把两位父亲都接回家里,她心里其实不太有把握。
去看葛明军时,他在自己的病房里约了病友下象棋,现在天冷了,原先那个凉亭不能去,都在温暖的室内娱乐了。
病友们都认识葛从宁,见她来了,就说:“老葛,你闺女来了,你和你闺女说话,这棋我们等会再接着下。”
“好,等会记得来啊。”
等病友们都走了,葛明军把棋盘挪到一边,让葛从宁坐到旁边来,“怎么今天来了,又不是休息又不是放假的。”
“医院给我打电话了,我有事情来问,问完了就来看看您。”
“什么事情,我没听医生说我最近身体哪有问题啊,都控制得挺好的,是不是冯京墨他爸爸那边出什么事了?”
葛从宁摇头,“不是,不是身体上的事。是医生说,冯京墨爸爸可以出院了,让我找时间接回家去,对他来说家里比这里好。”
葛明军也同意:“当然是家里好了,这里再舒服,也是半个医院不是,没人想要一直住在医院的。何况冯家墨爸爸也这么大年龄了,在儿女身边的时间有一天就少一天,是该回去了。”
葛从宁说:“医生还说了,您也可以出院了。”
“我?”葛明军笑说:“我最近身体是好了不少。”
“嗯。”葛从宁看他说,“那,这次办出院,就连您的一起办了,我们一起回家去吧。”
这个女儿,葛明军从还是个小婴儿时就带在身边,到了现在二十多岁,一举一动,一个眼神,就知道她是怎么回事。
他病情反复,没钱手术的时候,突然医生说可以做手术了,把他推进了手术室,他这人上了麻药睡了一觉醒来,动是不能动了,全靠这个女儿照顾。
凭着一股不能让女儿独留的念头,鬼门关里闯过来,但突然有天看到女儿的神色,才发现有什么不对,一再逼问下,才知道了她为了救他去做了那样的事,当时葛明军要死的心都有。
现在女儿小心翼翼的样子,反倒是像她亏欠了他什么,葛明军叹气,“我又从来没有怪你,我怪我的是我自己没本事,到头来还要连累你去辛苦。”
葛从宁低头,“您说这个做什么,哪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你和冯京墨结婚也久了,我要说有什么不满意的,就是他和你离得太远,照顾不到你,但是现在人也要回来了。”
“爸,您出院后,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住的,冯京墨也要回来了,你要是,要是介意的话,那我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