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瑛腾皱眉,眉间是几条很深的刻痕,“这些老东西这么做的?真是……哎,你也别说,人老了都是这样,力不从心,你们这些小的又人才辈出,是斗不过你们了,就开始用辈分压人,卖一张老脸皮看看值多少钱,但是我也知道,你们不吃这套。你没真同意吧?”
冯京墨剥了蜜柑,放在冯瑛腾面前,“我不做赚名声赔本钱的事,但是里面确实有些和您,和冯家交好的,我们落寞了也帮过忙的,能让的就让了。”
“嗯,这是对的,知恩报恩。”
冯瑛腾知道冯京墨不可能专程来和他絮叨这些事情,便说:“直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情,我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去机场前还要绕道来我这边,你还没那么孝顺呢。”
冯京墨苦笑无奈:“我在您心里什么形象啊,就这么不是个东西,这么不孝?”
“哼,也就这几年好点吧,以前确实不是个东西,要说孝顺,比小宁可差远了。”
冯瑛腾见一提到葛从宁,冯京墨就带上了点要笑不笑的样子,就知道了他来的症结。
按说小辈的感情他这个做老人的,又是做人家公公,不好说什么,但是既然冯京墨都问到他这里来了,说明确实是他自己解决不了,感到棘手的。
“爸,您之前对小宁,可不是这么满意的。”
“那你也说是之前了,人心都是肉做了,我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所有人躲都来不及,小宁却站出来了,鼓励你,支持你。在你去了北京后,全心全意地替你照顾我还有她爸爸,每一个人说得出她一句不好的话,我更不说了。”
冯瑛腾说:“你爸老了,眼睛和心还不瞎,看得出,你和小宁,有些隔阂。”
冯京墨不掩饰,“我对她是没什么隔阂的,是她对我,怕是一直有什么没想通的。”
不是他的错觉,葛从宁和他,总是隔着一层什么,即便晚上他们多么亲密,一觉起来那种紧密感
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冯京墨起初很受不了这样的感情落差,以为是距离造成的,所以一能和葛从宁在一起,就抓紧时间地填补这种空白,但一旦葛从宁睁开了眼睛,就又退后起来。
他反反复复地,对这样的隔阂感到力不从心。
“你啊,什么事情都精明,就是感情上,是一笔糊涂账。”
冯京墨看他爸,“您怎么又说这种话,我和小宁在一起后没乱来过。”
“之后没乱来,那之前的呢,你能当一笔勾销喽,别人怎么想?”冯瑛腾哼一声,“不说小宁,就说你那老丈人,难道不是也介怀着之前的事情一直不肯给你好脸色,要不是女儿已经嫁给你,又这么些年了,你们俩也安安宁宁的没什么矛盾,肯定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不说你老丈人了,要是我,我女儿在你那里遭的那些破事,我都想打你。”
冯京墨摸摸鼻子,“那,不是以前年轻么,也不懂事,没有轻重。”
“你一句年轻就混过去了,那可是实实在在发生了的事情。”冯瑛腾特别语重心长地说:“冯京墨啊,过去的事情错了,不完全在你,你和小宁,甚至是我们这两个家庭,都有错。小宁是女方,
对感情上的事情就多在乎些,你能不计较不提起,小宁心里肯定还是打着结的。”
冯京墨很迷茫,“那我该怎么办?”
冯瑛腾瞪眼看他:“怎么办,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我和你妈又没有这些事情。我话就说到这里,方法你自己想去。”
冯京墨站起身,“行吧,我自己去北京慢慢想去,等我回来了,没主意再来找您。”
“别指望我,我是退休了不管事,你们小的自己过自己的去,能过到什么份上,是你们自己的运气。”冯瑛腾拿起书,顿一下,“只一样,别把小宁弄丢喽,弄丢了你赔不起。”
冯京墨只能笑着点头,“不敢不敢,弄丢了我先处决了我自己。”
“去看你老丈人没有?”
“这就要去。先来找您说说话。”
“嗯,他不喜欢你是一回事,你自己的孝道要做到。”
“嗯,我知道。”
冯京墨去看葛明军,葛明军今天倒是出奇地好态度,只是依旧不咸不淡地说了他几句。知道他要回北京,只问了下一次什么时候回来。
冯京墨把自己要回a市的事情告诉了他,葛明军听了一顿,随即点头,说:“回来也好,夫妻隔太远总见不到面,总归是不好的。”也没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