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圣质深邃(2 / 2)

是啊!

但架不住他脸皮厚,会打牌啊!

回京之后,就各种病。

说完就带着吕好问,火急火燎的去忙了。

一个不小心,今天的这笔债,在将来就会变成罪名——昔者,朕念及天下,委曲求全,朕为天子,尚且如此,卿为大臣,何故不能为天下苍生计?

所以,他的耐心也多了很多。

想到这里,文彦博就得意起来:“嘿嘿,那金毛鼠,确是胆小如鼠!”

得!

就这样被他碰瓷成功,成为了官家认定的‘元老重臣’了。

吕公著忍不住回忆起,他当年和王安石在扬州为官时的岁月。

向太后坐在御床前,看着那个已经安然入睡的孩子的模样,轻轻的握着这个孩子的手。

老父亲不是一直对他和介甫相公书信往来有意见吗?

就算是上次,老父亲要他写信和介甫相公谈谈吕惠卿,老父亲的语气都有些不耐烦。

因为这些文字都是起居郎记录的,所以肯定会在将来写在国史上。

可到底,为人不错,做事还算谨慎。

“往后,汝和王介甫的事情,老夫不管了!”吕公著说道。

吕公著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孙子,那迫不及待的样子。

文彦博轻声一笑,对文及甫问道:“汝可记得,当初冯当世入京的时候的嘴脸?”

所以,那些没有亲自领教过这些的人,很容易就会产生错误的判断。

“使相?”文彦博笑了:“区区一个节钺,就可以收买那头金毛鼠,先帝早就做了!”

他都八十一了!

早退休了!

王安石听说后,特别高兴,和左右说:“晦叔将来若为相,吾辈可以直言矣!”

特别是在那天,见过了文宗道的愚蠢后。

“动作不快点……”

那他是什么?

介甫相公的亲家啊!

这个身份,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呢!

若是当时,她坚决召集宰执,六哥就不必受委屈了。

这两个儿子,虽然在政治上蠢了些,天真了一点点。

吕好问是在元丰五年成的亲,那一年他十七岁。

“社稷为重,天下为重!”

但……

吕希哲甚至咽了咽口水。

何曾见过,大臣们自己搞砸了事情,皇帝为了天下社稷大局,委曲求全的?

向太后想起了,那日在庆寿宫中,她本欲召集宰执,却被姑后阻止的事情。

朕实在是太失望了!

搞不好,死后有机会进太庙,配享先帝或者英庙、仁庙。

这下子,吕希哲也好,吕好问也罢,都瞪大了眼睛。

大家都畅想着未来,也抨击着时政的黑暗。

所以,没有任何压力!

“活该他这辈子,都不能拜相,更不可能在青史上有什么地位!”

……

他的所作所为,与嘉佑时代,笼罩在天下人头顶上的那些当政者有什么区别吗?

区区观文殿学士而已!

文彦博眯起了眼睛,他感觉事实真相还真可能是这个!

“好在,这不是老夫的烦恼!”

文彦博神色严肃的看向文及甫。

吕公著却没有停下来,他看向在吕希哲身后的吕好问,问道:“舜徒啊……本中今年两岁了吧?”

倒霉的只有那些宰执。

太恐怖了!

那些乱臣贼子,也必将被清算!

于是,内心更加愧疚。

“王介甫啊!”

想着那两个老家伙,文彦博就哼哧哼哧起来。

吕公著抬起头,看着吕希哲,眼中竟有了些温柔。

文及甫点点头。

只要不混官场,应该不至于出问题。

怎现在忽然直接告诉他——以后你和王安石的事情,老夫不管了!

爱咋咋的吧!

这不就是在鼓励他和介甫相公多多往来?

吕希哲一时都有些傻了。

所以啊,这个事情就成为了所有宰执,对天子的亏欠。

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年轻的时候,没有遇到这么一个会打牌、造牌的官家。

……

那么,很显然,他想要的玄孙媳妇,只能是蔡卞的嫡女。

那个时候,冯京持节出知河南府,是和他爹的平章军国重事以及张方平的彰德军节度使头衔前后脚宣布的。

“所以,才会慌不择路的,赶紧拿了好处就跑!”

可对他们这样的老臣而言,不过唾手可得之物。

当时,冯京事事都以四朝元老自居,架子摆的很大。

“不然,以他的性子,死乞白赖的留在汴京,怎么都能有个司徒、司空、太尉的头衔。便是与老夫争一争太师的名号,都有资格!”

“娘娘……”张氏伏低了身子。

虽然没了风险,但也失去了博弈的资格。

他感觉,这朝政好复杂啊!

怎么水这么深?

这是活着的祥瑞啊!

文及甫道:“不是因为官家拜他为保宁军节度使,以使相知河南府吗?”

只要想要,何必等到现在?

旁的不提,先帝在的时候,张方平就多次拒绝了先帝授予的节钺,以至于他的宣徽南院使都成了绝版的官爵。

“圣心怎会如此……如此……深邃?”

当时,朝中有传言,要招他回京。

想到这里,吕公著就叹息了一声,轻声道:“原明、舜徒啊……”

“官家都说的很清楚了!”

孙固也很机灵。

吕希哲幡然醒悟。

心中无比惭愧也无比愧疚。

让这个老家伙的政治生命,居然枯木逢春了。

隔年,就有长子吕本中,也是吕公著的嫡长孙。

“嗯?”吕希哲不懂了。

福宁殿中,烛光摇曳着。

“休说官家才十岁,便是二十岁、三十岁的官家,愿意为了国事而委屈求全,大臣们就不惭愧?”

没有!

用起手段来,更是出神入化。

他的年纪和他的心智完全不符。

官家御药、御医、慰问不断送上门。

欠皇帝的东西,该拿什么还?

文彦博只是想想,都有些头皮发麻了。

文及甫听着,咽了咽口水,道:“大人,官家才十岁啊……”

最后的最后,活成了自己年轻时最讨厌的样子。

“终究是汝笑到了最后!”

变成那个昔年抨击的当政者的模样。

“介甫相公……嘿嘿……介甫相公……嘿嘿……”

这样的事情,以后绝不能再发生了。

她的儿子,不可以再受这样的委屈!

这是一个母亲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