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忙忘了！”陈文平慌忙转移话题，“话说回来，你没想过去省里？平台大、提拔快，以你的能力……”

“以后再说吧。”杨明淡淡一笑，没接话。

陈文平这话倒是真心。凭杨明和宋家的关系，只要不出意外，五年升副处十拿九稳。杨明爬得越高，他这“自己人”自然也能跟着沾光。可他不知道，杨明压根不想借宋家的力。不是不想进步，而是想凭真本事，一步一个脚印往上走。再者，他和婷姐的关系还悬而未决，家里的事都还没理顺。

为了即将到任的环保局工作，杨明这几天没日没夜地研究金湖县的环保资料，提前做足功课。

礼拜一上午，常委会准时召开。黄林案被提上议程。

寂静的会议室空调嗡嗡作响，惨白的顶灯下，陈东指尖一下下叩着桌沿，“哒哒”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面色阴沉，目光扫过众人。常委们面面相觑，冯伟平更是拧起眉头——这一大早的，吃炸药了？

自从杨明提拔后，两人表面维持着和气，就连之前争论不休的产业转型、环保排放问题都默契地不再提起。可今天陈东明显不对劲——任职以来，他头一回在常委会上摆出这副黑脸，就算之前和冯伟平激烈争执，也没这么失态过。

冯伟平本没把黄林腐败的问题当回事，一个副科干部而已，而且和他没半毛钱关系。直到陈东冷不丁开口：“各位同志，环保局副局长黄林的腐败问题，大家都听说了吧？触目惊心呐！”

“纪委已经完成初步调查——任职两年，受贿超过六百万，养情妇、搞权色交易，性质极其恶劣！”

季林推了推金丝眼镜，翻开材料，语气刻板地补充，“这两年，黄林利用职务之便，让多家违规企业蒙混过关，对我县生态环境造成了严重破坏。现在案件已经进入司法程序。”

钱勇盯着笔记本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后颈的冷汗顺着衬衫往下淌。他偷瞄对面的冯伟平，对方神色淡然，反而让他心里直发虚。

“县里搞产业调整，生态是底线！”陈东猛地拍桌，震得水杯都晃了晃，“之前总有人说‘给企业时间’‘保障就业’，现在看，问题根本不在企业，不在就业，在于我们队伍里这些目无法纪的蛀虫、败类！”

冯伟平越听越不对劲，死死盯着陈东——一个副局长落马，至于发这么大火？不对，他在借题发挥，分明是借着黄林的事，把火烧到生态环境议题上！这狐狸，难道又要重提？刚消停几天天，又来，有意思吗？

原本其他几个低头记笔记的常委，也是互相交换眼神，微微皱眉。

就在他暗自揣测时，陈东话锋一转：“腐败干部不可怕，发现一个，就打掉一个！”陈东拍了一下桌子，震得茶杯嗡嗡作响，随后看向季林，“季林同志，纪委担子不轻啊。”季林配合的点点头，陈东又慢悠悠道：“不过话说回来，环保部门是产业转型的关键，不能出现缺位的情况，要尽快补上。钱勇同志推荐的杨明就很不错——刚提副科，正好也算半待岗情况，工作能力强，组织考察也通过了。我看完全能胜任，各位有意见吗？”

这话一出，冯伟平猛地瞪大了眼睛：我尼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