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弘——或者说,【贪婪】——
那番充斥着背叛、野心与赤裸欲望的自白,如同毒液般注入地下室的死寂空气。
周客强忍着体内血咒一波强过一波的冲击,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他居然……毫不遮掩地说了出来。关于骷髅会,关于首领,关于那些‘只许失败’的暗杀指令……】
周客心中凛然。
他原本还打算在绝境中周旋,试图从对方口中套取更多关于这个神秘组织的情报,哪怕只是零星碎片,或许也能为后来者留下线索。
但他万万没想到,贪婪竟然如此“配合”,几乎是和盘托出。
这种反常,绝非善意,只意味着一种可能——
在贪婪眼中,自己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死人。
一个死人,自然能保守所有秘密。
司徒弘听到周客的疑问后,脸上充满了狂热的扭曲表情,绽开一个极其轻蔑的笑容,仿佛听到了世间最愚蠢的发问。
“为什么?”
他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嘲讽,“这还需要问吗,我亲爱的学生?因为你知道与否,根本无关紧要。你没有任何活着离开这里的希望。”
“你今天,注定要带着所有这些秘密,烂死在这个阴暗、肮脏、被所有人遗忘的角落里!”
他抬起那只未受伤的手,随意地打了个响指。
刹那间,周客感觉到周围的空间传来一阵极其细微但清晰的嗡鸣,仿佛有无形的壁垒被彻底激活、加固。
地下室的入口方向,那扇沉重的铁门似乎变得更加模糊,与周围的岩石墙壁几乎融为一体,散发出一种隔绝内外的绝对气息。
“感受到了吗?”
司徒弘得意地笑道,“空间结界,骷髅会独有的技术。它不仅能够屏蔽内部的一切能量波动和声音,防止外界窥探,更重要的是——它一旦彻底激活,就从内部绝对锁死!”
“外面的人,就算知道我们在这里,就算集合全校之力,也休想在仪式完成前打破它!而里面的人……”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周客,如同猫看着爪下绝望挣扎的老鼠:“……更是插翅难飞!”
“所以,”司徒弘的声音变得愈发冰冷和残酷,“既然张杨那个完美的‘嫁祸’祭品已经被你识破而失效……那么,周客,你依然可以发挥最后的余热,替补上场。”
他指着周客胸口,那里仿佛能透视到那正在疯狂侵蚀生命的血咒:“看到了吗?血咒的力量正在加速。它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无法破除的死咒!它会在极致的痛苦中,榨干你最后一丝生命力和灵魂力量。等你暴毙而亡之后……”
司徒弘的眼中闪烁着权谋与邪恶的光芒:
“我,尊敬的司徒弘校长,将会以胜利者的姿态,‘艰难’地打破结界,出现在众人面前。”
“我会沉痛地宣布——经过一番苦战,我终于查明了真相,杀害李维、秦校医、梦婉、高进的真凶,骷髅会的【贪婪】,就是你,周客!”
“而你,在罪行败露后,负隅顽抗,最终被我亲手‘处决’于此!”
“看,多么完美的‘嫁祸’!”
他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自己精心设计的杰作,“你,周客,一个曾立下誓言要找出真凶的人,最终却被证实就是真凶!还有比这更讽刺、更戏剧性、更能引发能量共振的‘嫁祸之死’吗?”
“一直想要追查【贪婪】的周客,自己就是贪婪!”
“这个嫁祸,甚至要比你亲手杀死张杨,还要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