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兵?调何处的兵?粮饷何在?如今边境军心已散,地方官吏自顾不暇,中枢政令……出得了这郢都城吗?”
他环视着争吵不休的众人和高高挂起的一众官员。
“如今之计,唯有立刻停止内斗,三位殿下摒弃前嫌,共御外侮!集中所有能调动的兵力、钱粮,火速增援边境,依托坚城层层设防,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他的话语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未激起。
郭天霸嗤之以鼻。
“邓老匹夫,少危言耸听了!那杨凡小儿,不过侥幸胜了父王一次,根本不足为虑,待本公子点齐霸王卫,亲赴边境,定能将其生擒活捉,碎尸万段!但在那之前,本公子必须登上王位才行!”
郭天叙同样不屑一顾。
“国相大人莫不是被燕逆吓破了胆?我大楚带甲之士百万,岂惧区区数万贼兵?当务之急,是查清是谁勾结外敌,泄露了边境布防空虚的消息,引得杨凡来攻!此等内奸不除,国无宁日!”
他意有所指地扫视着郭天麟和郭天霸的党羽。
郭天麟则一脸“痛心疾首”。
“国相之言虽有道理,然攘外必先安内啊!若朝堂不稳,军心不定,如何能合力抗敌?二弟、三弟,听大哥一言,这王位……”
“够了!”
邓玉函猛地爆发出一声怒吼,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腰都直不起来。
回朝不过短短几天,他却感觉自己已经要被这无边的压力给彻底压垮了。
他看着这满殿的衣冠禽兽,看着那冰冷沉默的灵柩,看着殿外灰暗的天空。
“呵……呵呵呵……”
邓玉函发出低沉而凄凉的笑声,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和悲凉。
“大楚……大楚啊……完了啊……”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靠在一根冰冷的柱子上,缓缓闭上了眼睛,两行浑浊的老泪无声滑落。
看到这一幕,郭天霸正想破口大骂邓玉函竟敢诅咒大楚,却被身旁的谋士拉了拉。
对方在郭天霸耳边耳语了几句,郭天霸顿时眼前一亮。
随后他便赶忙开口大叫道。
“国相身体不适,宫医何在,还不速速将国相带下去诊治!”
说完他又看向邓玉函,一脸“关切”的拱手道。
“国相大人既然身体不适,不如就先在府上将养一段时间吧,这段时间,国相就不要再操劳国事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他麾下的两名将领立刻上前,一左一右的架住了邓玉函。
郭天叙看到这一幕,眼神闪烁。
他如何看不出来,郭天霸这是要软禁邓玉函,将他彻底踢出王位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