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主卧的门被悄声推开。

楼弃杵着拐杖，轻手轻脚的来到姜醒沙发边，蹲下。明明身体因为这些动作而传来剧烈的疼痛，他却仿佛感受不到一样。

男人的手一开始是轻轻的搭在沙发边缘，不知不觉间就落到了姜醒的头发上。

等他再次回过神来的时，指尖已经触碰到了姜醒的脸颊。

楼弃愣了一下，刚想收回手，沙发上的人像是被惊醒，一般突然睁开眼睛，眼里的恐惧一览。

“做噩梦了吗？”楼弃担忧的脱口而出，替她抚开额角的碎发。

她从前就经常做噩梦，梦到父母偷偷地哭。

“不是。”姜醒摇头。大概是现在脑子有点懵，诚实的说：“你。”

“……什么？”

“梦见了你。”

楼弃脑海里像是有烟花炸开，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姜醒后来回想起，楼弃此时此刻表现得实在有些傻。

“梦见了我什么？”楼弃语音微颤。

“梦见你那天救我。”姜醒从沙发坐起来，她的视线一下就高过了楼弃，她问，“你为什么不顾一切的救我？你不怕死吗楼弃？”

楼弃的回答没有任何停顿，就在姜醒话音刚落的瞬间响起：“我怕你死。”

姜醒怔在原地。

楼弃自暴自弃的笑了声，“姜醒，那天我才知道，我比我自己以为的，更爱你。”

姜醒觉得喉咙有些干涩，理智告诉她，应该说点什么，但是心脏已经不受控制的乱跳，扰得她呼吸错乱。

楼弃自嘲的笑了一声，再次开口：“我是第一次爱一个人，姜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