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渐止,陆铭章再次开口道:“让我想想,从哪里讲起,二十年前?”
戴缨赶紧打住:“听那陈年旧事做甚,不若大人坦白,今夜这酒,可曾让您行了什么……出格之举?”
“不曾。”陆铭章回道。
此话问了也是白问,没法印证,她问这一嘴,不过是安慰自己。
戴缨继而又问:“那为何妾身去时,你同太后共处一室?”
陆铭章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起另一件事。
“你可知从前同我定过亲的两位女子,在过门前皆丢了性命?”
戴缨点了点头,这并不是什么秘密:“知道。”
曾经有一段时间,坊间有传陆铭章克妻,直至后来他孤身不娶,这个声音才一点点消解。
“那两名女子并非死于意外。”陆铭章说道。
就在戴缨惊疑间,陆铭章道出从前的往事,无非就是两小无猜的戏码,最后阴差阳错没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当然了,这是戴缨基于陆铭章陈述的往事,自己渲染出来的总结。
毕竟从陆铭章嘴里说出来的故事,就是二人从小玩在一处,然后他离家,离京前找过赵映安一次,几年过去,他回到陆家,她嫁了人。
四个字,平平无奇。
“大人离京前找过她?”戴缨问道。
陆铭章“嗯”着应了:“问她愿不愿随我离京,她不愿,我就独身走了。”
听到这里,戴缨才会出点味来,追问道:“所以大人心里其实是介意的。”
“介意?介意什么?”
“介意当年太后没有跟你一道离京,所以你寒了心,无法原谅她,二人自此渐行渐远。”戴缨试图用她的理解来还原故事的脉络。
陆铭章闷笑出声,说道:“你去倒盏茶于我,待我润润嗓,再往下说。”
戴缨着急听他的答话,于是下榻替他倒了盏凉茶。
陆铭章慢饮,戴缨从旁催促:“我的猜测可对?大人心里仍是介意的。”
陆铭章将杯盏放于床头,这才开口:“我的心眼就这样小?为着一件不值一提的事,还介意上了?”
接着听他又道:“那会儿她不跟我走是对的,本身也是我的问题,没有考虑太多,直戳戳地跑到她府前,向她讨话,只因我和她儿时常玩在一处,说些单纯天真的话。”
“不知不觉将她当成了‘自己人’,再加上我和她又有婚约,很小就认为自己对她有照顾的义务。”
戴缨听着,这一番心理确实符合陆铭章的脾性,他口中的“自己人”带有家人的意味。
“妾身听人说,大人重归陆家后,赵太后已同他人定了亲。”戴缨问道。
“又是听溪丫头说的?”
戴缨没否认,这府里的事瞒不过他。
“赵映安这人……”陆铭章顿了顿,继续说道,“当年我归陆家时,她并没有同太子定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