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信之介，带队袭击昂热和那个一直守在上杉家主身边的男孩的刺客。

“我在接受尼伯龙根计划之前没有过对学院的杰出贡献，既不像恺撒那样用贤者之石磨制的弹头贯穿龙王的心脏，也不像师弟那样在杀死次代种、和龙王级别的目标正面战斗。”楚子航摩挲着村雨露出在外的一小截刀柄，美瞳给他摘掉了，现在那对威严赫赫的黄金瞳毫不掩饰地暴露在空气中，

“接下来我要接受的是一项等级不低于黄金圣浆计划的改造，我必须展现出自己的潜力，告诉校长和那些愿意支持我的大人物，把那项改造用在我的身上物超所值。”

那些尖啸着旋转的柳叶飞刀就像是失去了动力的直升机旋翼那样缓缓停止旋转，然后乖巧地排队落回女孩的背包中去。

“并没有太多，主要是路明非和陈墨瞳在调查跟进。”楚子航说，“这场发生在东京的闹剧必然会以某个大家伙的登场为终局，我们都猜那东西是……奥丁。”

拉冬希腊神话中是看守金苹果的百首巨龙，是堤丰和厄喀德那的子嗣，大力神赫拉克勒斯借扛天巨人之手让拉冬睡着，杀死巨龙并偷得了金苹果。

低沉的吟诵开始回荡在这条已经被氤氲的白雾淹没脚踝的长廊中，透明的领域以苏茜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在这個领土穿透楚子航的身体的时候他感到巨大的心悸由心脏向四肢百骸蔓延。

“我和爸爸闯进了他的尼伯龙根，只有我逃了出来。”楚子航说，他用手机将光线照进钢铁大门后面的空间，微弱的光无法彻底穿透二氧化碳气体，但是照亮了那一具安静地被摆放在舱室中央的铁棺。

“即便他已经不是他了？”

斯莱普尼尔的发动机喷口发生倾转、喷口外还加装了升力发动机，同时旋翼也发生倾转，居然真的以匪夷所思的方式悬停在浅灰色的云块之中。

说是悬停也不尽正确，因为斯莱普尼尔正在追随着劳斯莱斯幻影前行。

楚子航的面色微变，他猛踩刹车，劳斯莱斯带着尖厉的刹车声在高速路上擦出几十米长黑伞的痕迹，最后引擎盖下面冒着烟停下来。

“你想杀死他？”

“拉冬。”

它们既可以被持在手中当做匕首对敌，也可以被拥有者当做投掷武器来使用。

“相比之下我倒是很有必要怀疑这里面封着一只活灵，只要我们走进去它就会询问我们一些无厘头的古怪问题，答不出来就不算过关。”楚子航的思想逐渐迪化，他突然有点想路明非。

他从口袋里找到恺撒送给他的打都彭打火机，按下引火板之后跳跃的蓝色火焰像是小煤气灶那样喷涌而出，但在那些白色的雾里面它连一秒钟都没有能够坚持住就摇曳着熄灭了。

“有些事情你总得去做，有些人是你要必须亲手杀死的，校长，伱活了一百三十年，是游荡在这个世界上的复仇之影，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放弃吗？”楚子航说。

校长和校长的座驾无疑都是无法无天的狂徒，明目张胆地操控着这危险的钢铁巨兽违反东京都空中航道管制条例出现在城市的中心。那东西的四周都是浅灰色的高大建筑群，作为王牌驾驶员的机师只要一点点操控不当，自2001年9月11日双子塔坠机事件之后的第二起飞机撞楼事故就会被各大媒体在明天的早报上大书特书了。

“即便他已经不再是他了。”楚子航重复昂热的话。

她们既是朋友又是竞争对手，可今天剑御爆发，无与伦比的锋芒宣泄出来，楚子航意识到原来有的人真的是那种平时看起来温温柔柔人畜无害可发起火来却让人害怕的类型。

“校长既然希望你来这里，那就应该不会遇到危险吧？”苏茜小声嘟囔。

只是那双瞳子里流淌着炽热金色的眼睛和缭绕全身丝网般的蓝色电光让她变得威严、冷冽。

女孩的身段修长，眉眼也修长，发髻高高的挽起，五官和下颌却都是传统的东方美人那样的柔和线条。

楚子航的眼角跳动了一下，低头去看苏茜的眼睛。

楚子航拒绝了女孩递过来的面罩，皱着眉低头观察那些流淌的雾。

随后雪亮的光柱从上往下笼罩了劳斯莱斯幻影，晃得苏茜简直要睁不开眼睛。

接到路明非的短信后楚子航立刻出发，从东京半岛酒店到成田机场乘坐利木津巴士的话需要整整两个小时，但劳斯莱斯幻影全速前进能把这个时间缩短五分之三甚至更多。

他们妄想让一个人同时拥有两个言灵。

——

“我以前见过奥丁，在芝加哥那一次之前。”楚子航轻描淡写地说出一直深埋在心底的秘密，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心被苏茜挠了挠，转头看去，女孩正歪着脑袋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楚子航屏息走进去，他擦拭铁棺最上方的玻璃层，透过斑驳的冰晶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当这台时速一百四十公里的豪车疾驰在高速路上的时光，沉雄的引擎嘶鸣像是如影随形的雷霆那样在他们的上空响起。

昂热发出低低的笑声，“一个考验，考验通过之后你可以进入下一个改造计划。”他说，“我们称这个计划为……”

下一刻车载音响自动开启，蓝牙超远距连接，昂热的声音直接响起在楚子航和苏茜的耳边。

但这需要血统足够高、对剑御的掌握程度超乎想象。

“以前我也不相信自己能胜过时间胜过命运，可是师弟把尼伯龙根计划让给了我，让我拥有了反抗的力量。”楚子航冷冷地说，他的腰背笔直，村雨横卧在膝上，风像是奸诈的妖鬼那样沿着劳斯莱斯的车身尖啸着滑过，苏茜看向他，不知道这家伙何以有如此……中二又让人信服的信念。

剑御强大的从来都不是操控利刃割喉穿心，而是让一个人失去他身体里所有的金属元素。

“校长是个教育家，他不会在这里留下一只能撕了我们的死侍或者火龙……”楚子航迟疑了一下，扣住苏茜的手腕。

“你们知道多少？”昂热突然说，他的声音寂寥空无，楚子航甚至能想象老家伙正坐在真皮的沙发上为自己斟满一杯烈酒，隔着那扇小小的舷窗眺望这座恢弘的城市。

“是什么东西？”楚子航仍不减速。

“所以这是一个考验。”苏茜轻声说，她的声音一直很好听，是那种轻柔中带着一丝磁性的类型。

他的言灵是……

时间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