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260路明非:那必须得是巴黎世家了(2 / 2)

想到这里的时候诺诺突然就哭了,她看到有个黑色的影子带走了妈妈的灵魂,那个女人死了,只留下一具会呼吸的尸体,她死去的时候诺诺握住那只粗糙的手来摩挲自己的脸,那边的脸颊上还有哥哥用棍子抽出的伤,摸起来痛得咬牙。

他低头与诺诺对视。

“其实想想,这里面曾经是某个人培养死侍的实验室,即使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也不得不防止如果有一天那些怪物们失控之后就这么冲进源氏重工。”路明非眉头微蹙,“一堵生锈的铁门挡不住死侍,青铜门也只是刚好够格……我甚至觉得哪怕那家伙在这里弄出来银行金库的保险柜大门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师姐别怕,我在。”路明非说。

诺诺愣了一下,她知道师弟神勇无双,却没想到居然这么生猛,这扇炮青铜铸造的实心门得有几百公斤重了吧?如果是上锁状态恐怕只有拿tnt才能炸开,结果路明非一脚就踹碎了?

路明非则心中一沉。

妈妈死去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摸摸诺诺的脸,用生涩的中文说对不起孩子对不起,都是妈妈的错都是妈妈的错。

一只温暖的手掌抚慰诺诺的头顶,她愣了一下,抬头看过去。

潮湿阴冷的风扑面而来,随后是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锈蚀钢铁的包层下面居然是如青铜色泽的光芒,真正铸造这层牢笼的居然是炮青铜。

那个女人死去的时候被放在医疗室的走廊中,周围的警卫们不让孩子过去,只有诺诺恶狠狠地用眼睛盯着那些人,他们然后请示了陈先生,得到了放她过去的许可。

很小的时候诺诺其实并不是个乖孩子,她和自己的兄弟姐妹们一样,从出生起就不被允许探视自己的母亲。

她天赋异禀,她比其他人都更加优秀,陈家的家主认为他的女儿陈墨瞳继承了这个家族最优秀的基因。

源氏重工地下的死侍豢养池其实本来也应该是这样的生育工厂,只是这残酷的事实一直未曾被人发现。

她只是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妈妈的错。

但麻衣姐把真相告诉了他。绘梨衣的血统能够维持稳定一直靠的其实都是这些堪比黄金圣浆的血清,她是赫尔佐格命定的圣杯,唯有绘梨衣的身体能够承载白王的权与力,为了让这个圣杯一直被掌握在手中赫尔佐格不得不不断进行死侍实验。

她终于看到了诺诺,阴翳的眼睛一下子明亮了,她慢慢地靠近,跪在诺诺面前,用印度最南边的方言说你是我的女儿啊,你是我的女儿啊。

当时的路明非还没有完全熟悉尼伯龙根计划给他带来的改变,无法与四代种抗衡,就是依靠利用一件学院的炼金武器重铸布达佩斯匈牙利国立军事博物馆门口的两门青铜加农炮才成功完成了任务。

居然是由某个肮脏的中年女人闯进了庄园,可这怎么可能?周围几百公顷都是森林。她似乎是走了很长的路,赤着脚,脚上都是血泡,眼神也很呆滞,神志不太清晰,也不会说中文,只是五官很好看。

这是一间摆满工具的屋子,铁迹斑斑的铁制手术台、锋利的刀具和切割骨骼用的齿轮赤裸裸地呈现在路明非和诺诺的面前,他们对视一眼,诺诺立刻转头干呕起来。

因为她的妈妈就要死了。

诺诺点点头,“我带了安息香的粉末,应该没问题。”

那天他们正在举行曲棍球比赛,可庄园里豢养的那些猎犬突然骚动起来,警卫们的哨声也尖锐地在四面响起,有几个哥哥还提着猎枪冲了出来。

他转向另一边,那堵墙壁居然完全由玻璃砖砌成,但此刻那面玻璃砖墙已经坍塌了,后方的储水箱泻出了数万吨水,地面上仍有半尺深的积水。

她大概是觉得自己太脏了,在印度那种地方长大的女人也没上过学,知道自己是有病的,可能会把病传染给女儿,所以她就把手掌悬在诺诺的脸颊上并不触碰她。

路明非的眼睛里缓缓渗出如星光般的斑驳金色,然后那些星光汇聚成长河。

诺诺记得那时候她和自己的兄弟们一起生活在一个巨大的庄园里,他们的父亲,那个一直沉默而威严的男人总是会定期来探望他们,这些孩子中最优秀的那个会得到他的奖励,诺诺总是得到奖励的那个人。

所有的孩子都惧怕她,仆人们也敬畏她,父亲则总说她会继承这个家族的一切。诺诺也引以为傲,沉浸在巨大的权力所带来的快乐之中。

他的动机是什么?

路明非把色欲沿着刚才自己踢出的缝隙插进去,然后缓缓向下,触碰到锁芯之后狠狠转动,这扇甚至能在短时间内抵挡一支全副武装的特种部队破袭作战的青铜门就轰然洞开。

“我们很快就要进入实验室了,师姐你还能发动侧写吗?”路明非问。

路明非啐了一口,猜到这里果然就是赫尔佐格用来从死侍胎儿体内提炼血清的地方。

更加血腥、腐败的气味像冲垮堤坝的洪水那样,包裹并席卷了他们。

“像是青铜城的世界树穹顶。”诺诺皱眉说。

再后来医生说陈墨瞳你没有病恭喜你,可诺诺已经觉得无所谓了,哪怕她在当天夜里就又成为了陈先生最宠爱的女儿。

她想真孤独啊,这个世界。

她只是想,如果她被欺负的时候有个人来帮帮她就好了,帮她一起骂回去,帮她一起用牙齿咬,或者哪怕和她一起挨揍,她也跟他一辈子。

诺诺没说话也没哭,她只是不知道妈妈为什么去道歉,她什么都没做错。诺诺坐在那张小小的硬板床旁边凝视这个女人的脸,心中想她怎么找到我的呢,那么穷的一个女人,脑囊虫还把她的脑子搞得一团糟,她要跨过国境要走很远的路,路上还会有人欺负她……

那个从黑天鹅港逃走的恶鬼带出来的三個胚胎,源稚生、源稚女和绘梨衣。源稚生和源稚女都是血统稳定的皇,源稚生更容易控制而源稚女更加叛逆,所以后者被进行了脑桥中断手术,并强行诱生出名为风间琉璃的人格,以此使他成为人造的鬼。

诺诺心中一动,不知道为什么鼻尖有些酸涩,肩膀微微颤抖着顺势倚靠在身边男人的肩上。

所以诺诺一直把自己伪装成强大高傲的人,因为强大的人才不会被欺负。可她还是希望有人说对她说我在,还是希望有人能一直和她站在一起。

诺诺记得那个女人看起来也很害怕他们,但她还是努力地睁大眼睛,她的眼睛灰蒙蒙的,像是蒙着一层阴翳,大概是视力已经受到了影响。那双灰蒙蒙的眼睛盯着所有的孩子一个人一个人使劲地看,看得所有人毛骨悚然。

以那个女人大脑的损坏程度基本就是个疯子了,更坏的消息是她应该在怀诺诺的时候就已经感染寄生虫了,这意味着诺诺也可能是个寄生虫感染者,而且很难治好。

积水中形如幼蛇的生物还在抽动,它们刚刚长出白色的鳞片,却已经拥有锋利的骨质爪和狰狞的肌肉。

色欲自上而下将他们贯穿,苍白的身体里流出猩红的血,路明非环顾四周,只觉得身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