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重骑兵的长槊在曙光中泛起寒光,像一排移动的钢铁丛林,狠狠撞入楚军前阵。
“杀!”
两军相接的瞬间,骨骼碎裂声与金铁交鸣响彻原野。
霍去疾的坐骑人立而起,前蹄将一名楚军百夫长的胸甲踏得凹陷。
左侧的汉军校尉被三支长矛同时刺穿,却仍挥刀砍断了持矛者的手腕。
鲜血在冻土上蒸腾起猩红的雾气,很快又被纷乱的脚步踩成泥泞。
楚军弓弩手在盾墙后齐射,箭矢破空的尖啸声中,冲锋的汉军如割麦般倒下。
但后续部队踩着同袍的尸体继续推进,有个被射穿肺叶的士兵爬行着,用牙咬断了敌军的弓弦。
韩兴在阵后冷笑挥旗。
埋伏在侧翼的楚军重甲突然杀出,他们手持丈二长刀,刀刃划过之处,汉军的马腿与人身齐断。
战场中央很快堆起半人高的尸墙,双方士兵就在这血肉壁垒上继续厮杀。
霍去疾的鎏金盔甲已被血污覆盖,他带着亲卫队突至楚军帅旗三十步内,长刀所向,连破七阵。
就在他即将杀到韩兴跟前时,三支弩箭突然从刁钻角度射来——两支被亲卫用身体挡下,最后一支与他擦肩而过。
霍去疾冷哼一声,反手掷出长刀,将那名弩手钉死在旗杆上。
“是霍去疾将军!”汉军士兵欢呼起来。
两支汉军眼看就要会合,楚军却突然变阵。
一队重甲骑兵从侧翼杀出,生生截断了通道。
霍广眼见不妙,亲自率领死士冲锋,他的长剑已经砍出缺口,每一次挥击都带起血花。
“开城门!”城头守将嘶吼着。
箭垛上的弩手疯狂射击,为城下军队争取时间。
霍广终于杀到马车旁,掀开车帘:“陛下,请随末将入城!”
刘掣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怒火与寒冰交织:“霍将军今日所为,朕记下了。”
就在此时,一支冷箭破空而来。
霍广本能地侧身,箭矢深深扎入他的右胸,亲兵们立刻组成人墙,用身体护着皇帝向城门移动。
吊桥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上面挤满了败退的汉军。
最后一名士兵刚踏入城门,沉重的闸门就轰然落下,将追兵挡在城外。
霍广靠在城墙上,看着城外楚军如潮水般退去。
他吐出一口血沫,虽然过程很艰难,但总算是将陛下护送到了城内。
他抓住霍去疾的的手:“保护好陛下!”
话未说完,他便昏死过去。
霍去疾脸色一变:“来人,快去请军医!”
而这时,城外楚军大帐,韩兴正在复命:“陛下,按您的吩咐,刘掣已入睢阳。”
楚宁把玩着手中的玉佩,闻言轻笑:“好一个霍广,竟真能把刘掣送进城。”
他转向苏听梅:“告诉城里的暗线,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苏听梅犹豫道:“陛下,若刘掣发现城中粮草被烧……”
“那正是朕要的。”楚宁起身走到沙盘前:“饿狼才会不顾一切地突围,而朕,已经在北门外给他准备好了惊喜。”
帐外,夕阳将睢阳城墙染成血色。
城头上,汉军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却不知能飘扬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