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矿工伴随着吱吱乱叫的蝙蝠从矿洞里逃出来,喊着的词汇像是幽灵、鬼魂。
“你看到它怎么把我打昏的吗?”马丁抓着铁镐爬起来,“我完全没反应过来。”
几分钟后,肌肉酸痛的安南钻出这条以前矿工凿出来的低矮矿洞。靠在油灯旁休息,看着马丁继续在逼仄矿洞里挥舞铁镐。
安南多花费了些时间理解拗口的话语,然后做出回答:“我见过最圣洁的欲魔,也见过最丑陋的圣光教徒。”
一声闷哼传来,呻吟的马丁捂着额头坐起,“那个怪物呢……”
马丁头发是黄褐色,安南盖着灰尘的头发灰蒙蒙的,但半牛头人见过他黑发的模样。
安南拎起装着疑似有矿石的篮子,跟着他走出沉闷的矿洞。
“你也遇到幽灵了吗?”
“我很好奇……”半牛头人的低沉厚重的嗓音问道:“你为何对一个流淌着肮脏血液的杂种流露怜悯”
空气清新,阳光温暖,这些似乎从未如此美好。回到棚屋后老佐伦就带走篮子。没过多久,老佐伦挎着空蓝回来,唯一的好腿抖个不停,安南猜今天仍然没有收获。
工头们很快商议到办法,他们不知从哪喊来一名法师学徒,然后聚集一批勉强能战斗的矿工,安南看见半牛头人也在队伍里。
半牛头人和安南告别,带着哗啦铁链声离开。安南望着它融入黑暗的身影,思考是那时自己的低语让它想要来打招呼?
“唔……”
“致最可怕的亡灵,我知道你的存在……”
“我知道。”
半牛头人迈出黑暗,让安南看到它脚踝上的粗铁镣铐。
“只是收养……”安南敷衍过这个问题,“你自由了?”
吟游诗人的故事里,魅魔也有贞洁处女,精灵也有强欲淫娃。
安南和马丁坐在棚屋门前吃饭时,金矿入口忽然传来嘈杂声。
借着黄昏的余韵,安南削了支炭笔,回忆吟游诗人口中的幽灵,苦思冥想着在莎草纸写下:
休息不一会儿,安南听到回荡的敲击声忽然单调起来。很快,伴随着铁链晃动的哗啦声,一双赤脚踩动碎石,出现在油灯光亮的边缘。
“是你?”
安南听不懂,但觉得很有道理。
它还是被卖到了金矿。
看在伤口的份上,他让马丁和安南今天不用再干活了。
这是安南从吟游诗人那儿偷来的,吟游诗人是从其他地方偷来的。
安南问从深处回来的半牛头人。然后它说:“这不奇怪。金矿是最能展现人类残暴一面的枉死者之地。”
咸豌豆很酸,配合冷硬的黑面包还不错。
深褐色的皮肤只遮掩着破烂麻布,对安南有些大的铁镐在它手上像是儿童挖沙的玩具。
“走了。”
看来他们也撞见幽灵了。
安南又看到了半牛头人。它坐在屋门前,捧着一本破旧泛黄的书籍,阳光照耀下犹如博学的学者。
他放下的篮子里装着几块黑面包和一碗咸豌豆。
矮洞里突然响起喊声,记着苏珊大婶嘱托的马丁抓着铁镐,冲出矿洞。但他忘记矿洞不高,一头磕在岩壁,撞晕过去。
这时,安南肚子突然一阵绞痛,准备把莎草纸贴在门上的安南将这件事交给闲着的的马丁,握着剩下的莎草纸走向树林。
咸豌豆没有酸的。
几十分钟后,虚弱的安南回来,扫了眼门上的莎草纸,推开木门。
他没注意到,粘得并不牢固的莎草纸随着门开落下,随着踩上去黏在脚底,又随着安南爬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