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棡的眼神愈发深邃,试图从公输器这看似平常的举动中,洞察出局势发展的蛛丝马迹。
以便在这场暗流涌动的博弈中,做出最为精准的判断和决策。
“报……二更天,风旗转向西北。”
营帐之外,山风呼啸肆虐,仿佛一头咆哮的巨兽,试图将世间万物都卷入它的肆虐之中。
亲卫手中的梆子声,清脆而有节奏,与圣母殿檐角那清脆悦耳的铜铃声交织在一起。
然而这原本和谐的声音,在狂风的撕扯下竟如同破碎的琉璃一般,在山风中零零散散地碎成了几片,听起来愈发显得凌乱而诡异。
朱棡紧紧握着望远镜,双眼透过镜片,死死地盯着公输器的一举一动。
当公输器的指尖缓缓顿在扳机处时,朱棡的瞳孔瞬间剧烈收缩,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猛地拉扯了一下。
他心中一凛,目光紧紧锁住那静止在扳机上的指尖,默数着时间:一息,二息,三息……不多不少,恰好三息。
朱棡的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暗自思忖:果然,正是《墨子·备穴》中“止戈式”的起手式。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太学求学的时光。
那时朱棡聆听博士授课,其中关于墨家机关术的讲解,令他印象深刻。
博士曾经说过,“墨家机关术分为‘攻’与‘守’两道,而守道之中,首重‘止戈’”。
这“止戈”之术,蕴含着墨家非攻的理念,以防御和制衡为目的,而非主动攻击。
朱棡还记得,博士特意强调过,“要启动‘止戈’机关中的锁死装置,需以特定频率按压机括七次。”
这看似简单的操作,实则需要对机关术有着深厚的造诣和精准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