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人这才知道说错了话,啪啪往自己脸上招呼。
“太孙殿下恕罪!”
“咱这破嘴……真特娘的该抽!”
朱小宝摆了摆手。
“无妨。”
仨人不敢再吭声,默默蹲到坟头拔草。
朱小宝看着雨打草叶,忽然道。
“听说官府要征这块地改作农田,广义,你抽空去趟应天府,务必让他们别碰这坟。”
何广义点头。
“是。”
朱小宝又指了指不远处的破茅屋。
“走,去修修那房子。”
“得嘞!”
修完坟,四人往茅屋挪步。
春雨濛濛,薄雾缠山,孤零零的村子和茅草屋,明明是春天,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萧瑟。
何广义仨人心里门儿清。
皇太孙压力太大了,老爷子退到幕后,整个大明的担子都压在他肩上。
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寻常人家还在跟着老爹下地呢,他却要扛着一个帝国。
宫里待久了憋得慌,出来透透气也是应当的。
男人嘛,再硬气也有想独处的时候。
一中午功夫,茅草屋居然被收拾得有模有样。
何广义跑了趟集市和应天府,不光添置了简单家什,还特意跟官府打了招呼。
廖家兄弟则把破烂家具拢到院里,一把火烧了,白烟混着雨雾袅袅升起。
朱小宝搬了张凳子坐在屋前,看烟看雨,难得清闲。
不多时,何广义顶着雨回来了,身后跟着几个陌生面孔。
看那养尊处优的样,手里还拎着凳椅水壶,见了朱小宝连头都不敢抬,八成是应天府的官。
朱小宝懒得搭理,直到何广义凑过来。
“太孙殿下,锦衣卫从开封带回封信,张姑娘给您的。”
朱小宝眼睛亮了亮。
“给我。”
他拆开信,靠在门框上慢悠悠地看。
“朱郎亲启。”
还是当年离别时的调调,朱小宝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分别数月,奴日夜思念不已。”
“郎君通过锦衣卫传来的话,妾已知晓,暂且迟些回去,尚有几桩事需处置。”
“听说你已大婚纳妃?这般圆满,真叫人羡慕呀,哧溜。”
朱小宝看到这儿,无奈扶额。
“此去或许有些凶险,但想来也就那么一星半点,我应当应付得来,倒是你这边多有不便,锦衣卫怕是也渗透不进去,不必替我挂心。”
“我想郎君该是知晓我要去做什么的。”
“没错,正是去北平。”
“从周王府那边探得消息,燕王正在暗中修建兵工厂和火器监,这事,我定会给你查个水落石出!”
“胡闹!”
朱小宝低喝一声。
信上还在继续。
“你定是又要骂我胡闹吧?哎哟,没那么凶险啦,更何况奴还得还欠你的恩情呢!”
“行了!君安,你的小霞。”
张霞的字里行间都透着俏皮潇洒,半句没提北平的凶险。
朱小宝捏着信纸闭眼沉默片刻,扬声道。
“广义。”
何广义赶紧上前几步。
“太孙殿下,有何吩咐?”
“北平那边,锦衣卫插得进手吗?”
朱小宝望着雨幕问道。
何广义脸色凝重,迟疑片刻才开口。
“有个消息还不太确凿,眼下仍在查证。”
“听说燕王那边好像也弄了个情报机构,名叫‘隐鳞密卫’。”
朱小宝挑眉。
“隐鳞密卫?这名字倒是挺能唬人的,比锦衣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