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借朝廷之手除去唐赛儿,将白莲教之乱归咎于朝廷。”
“其二,离间皇爷爷与朱小宝的关系。”
“其三,借此拉拢宁王!”
朱棣闻言,赞许地看了眼朱高炽,又望向姚广孝。
姚广孝笑道。
“殿下所言,正是贫僧所想。”
朱棣叮嘱。
“唐赛儿非吕氏可比,此事需从长计议,务必周全,切勿弄巧成拙。”
朱高炽自信道。
“爹你放心,孩儿定当拟出万全之策。”
朱棣看着肥胖的儿子,忧心忡忡。
“你才智过人,为父甚慰,只是这身子却日渐圆润……”
“能否先把手中桃糕放下?”
朱高炽慌忙扔掉手中糕点,尴尬应下。
待朱高炽退下,朱棣向姚广孝叹道。
“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太贪嘴,再胖下去,恐生疾患。”
姚广孝宽慰。
“心宽体胖,亦是福相。”
朱棣摇头,郑重道。
“此事干系重大,还需你多费心,若能成,北平府如虎添翼。”
姚广孝正色应诺。
与朱允炆的小打小闹不同,宁王与朵颜三卫才是决定朱棣成败的关键。
一步不慎,满盘皆输,容不得半点马虎。
至于白莲教,也该让他们在朝堂掀起些风浪了……
洪武二十五年秋八月十四,太子妃吕氏离世。
下葬当日,吊唁者寥寥无几。
她的娘家人都是寒门小户,连皇宫都没资格进入。
清晨阳光初现时,朱小宝带着柔仪殿的两位小公主前来吊丧。
朱允炆脸色冰冷,眼中满是化不开的悲伤,对朱小宝的问候始终沉默以对。
中午时分,朱允熥听说噩耗后,急忙请假回宫探视。
灵柩前,朱允熥点燃三炷香,恭敬祭拜后,便轻声问披麻戴孝的朱允炆。
“二哥,吕娘娘究竟得的是什么病?怎的走的如此突然?”
朱允炆眼中闪过怒意,却又迅速压下,就如同骤燃骤灭的烛火。
他知道,他此刻必须像磐石一样隐忍。
往后的岁月,便再无人听他诉说心事,也再无人为他出谋划策了,所有重担,都得他独自承担。
何况,他还有年幼的弟弟需要照顾,所以他必须将这个家撑起来。
“不知道。”
朱允炆声音轻细,低下头时,孝冠的阴影里,目光如刀刃般剜向地面。
他认定,眼前的兄弟就像看客,戴着悲悯的面具,窥视他的困境。
敏感的人如同惊弓之鸟,别人的任何动作都像箭矢般刺眼。
他们躲在自我的茧房里,把别人的眼光想象成巨兽,却不知自己在别人眼里不过是尘埃。
而内心强大的人,总能笑看风云,活成独立的风景。
朱允熥随意应了一声,点头告别。
“那二哥保重,我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离去的速度如离弦之箭,很快就消失在了光影之中。
难得回宫一趟,朱允熥得去清宁宫拜见朱小宝。
他脚步急促,神情带着朝气。
朱小宝看着他英武的模样,称赞道。
“一身虎气,将来必定是大明的栋梁之将。”
朱允熥不好意思地笑了。
“要不是大哥当初骂醒我,我现在还浑浑噩噩呢!如今只希望能上战场,博个功名,更希望皇爷爷能同意我和小夏的婚事。”
门当户对的观念像大山一样阻碍着有情人,但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如果皇爷爷开恩,除去小夏的贱籍,赐她良民身份,就合乎礼法,也不会有人议论。
毕竟明朝贵族娶民间女子,本就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