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完照片和视频，便坐在一边的石头上，心下一片茫然。

常三娘死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再过两天，二级血咒便失效了。然后再画三级血咒？顶多能再坚持九天，那时候麻杆就彻底完了，回天乏术。

我看着麻杆，麻杆看着我。他坐在我的旁边，“来根烟。”

我把背包放在地上，靠着后面冰凉的洞壁，递给他烟，我们两人吞云吐雾。

谁也没说话。

过了片刻，麻杆道：“接下来怎么办？”

“走吧。”我说：“常三娘死了，我拍了照片和视频，给村里人看，也算有个交待。然后咱俩就离开老鳖山，你想去哪我就陪你。”

麻杆吐出一口烟圈，笑：“最后的日子用你陪？我叫陈媛陪我。对了，我还能活几天？”

“满打满算十天吧。”

“十天……够了。”麻杆长长舒一口气：“找个地方，和陈媛过上七八天，然后就让她走。我一个人去深山里……对了，如果我自杀了，黄九婴会不会死？”

我心口窝堵得慌，不想讨论这个话题，拍拍他的肩膀。

对这个洞窟不做任何希望了，发现常三娘的尸体，等于结束了一切的幻想，该回家了。

我蹲在地上，收拾瓶子里的蜡烛，出去之后还要还给孔桂芳。只是可惜这个手镯了，我摸了摸布满花纹的古式镯子，一声叹息。

打开包，把瓶子放进去，就在这时，我忽然觉察到什么东西动了动，有点不太对劲儿的感觉。

什么呢？

我正蹲着回忆思索，麻杆过来拍拍肩膀，我回过神，想那么多干什么，走吧。

这个洞里藏着很多秘密，潘驼背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据说这里还镇着一只妖，也不知道什么样。算了，这里跟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我把包封好，正要提起来，忽然那东西又动了一下。这次我可看仔细了，也觉察到了那是什么。

是常三娘的手指。

尸体右手的手指，落在地上，就在刚才轻微的动了动。如果不是知道有异常，很难觉察到。

我招呼一声麻杆，他本来已经走出去了，又折回来，蹲在地上问怎么了。

我指着常三娘的手指。

我们两人静静等了片刻，什么都没有发生，麻杆正要站起来，尸体右手的食指突然略动了一动。

他真的是大吃一惊，嘴张得老大：“常三娘……没死？”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拿起尸体的胳膊，量了量脉搏，摇摇头：“不对，没脉搏，什么都摸不着。”

麻杆注视着尸体，忽然道：“这是干尸，如果想唤醒它，会不会需要……”

他解下背包，从里面掏出一瓶水，扭开盖子，然后把里面的矿泉水咕嘟咕嘟倒在尸体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