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舅舅在撒谎?”陈媛奇怪地问麻杆。
麻杆笑:“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我在旁边酸得倒牙,没想到陈媛却逗得咯咯乐,搂着麻杆的胳膊,嗔道:“你好好说话。”
麻杆道:“看微表情就知道了,老马问常三娘的时候,你舅舅的表情不自然。”
“切。”陈媛撇嘴。
麻杆得意的笑。
我看着麻杆的笑意,越看越是心凉,说到微表情,不知为什么,他现在的微表情越来越像黄九婴附体的时候。
就我认识的麻杆,打死他也不会说出刚才那番话,自信地对女孩吹牛博一。
这里的玄机琢磨不出来,还是等遇到常三娘再说吧。
中午开饭。一大锅大米饭,配上山里的硬菜,主菜便是辣椒炒鸡块,果然美味。
小鸡香的上头,辣椒也辣的醇厚,再加上大米饭,简直是绝配。
大舅是敞亮人,存的好酒都拿出来。大家一起热热闹闹说说笑笑吃完饭,我这就有点上头了,喝得晕晕乎乎的。
吃完饭,正值午后,外面阳光暴晒,而屋里清凉,我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麻杆和陈媛嘀嘀咕咕腻腻歪歪的,我懒得搭理他们,爬上土炕,舒舒服服睡了过去。
好家伙的,这一睡,起来的时候天都擦黑了。
我都睡懵圈了,伸个懒腰,骨头都嘎吱嘎吱作响。从炕上下来,推门而出,后面住人的房子里都灭着灯,周围也没见到什么人。
我打了个哈欠,顺着屋檐转到前院,只见吃饭的餐厅和包间里,全都亮着灯,人满为患,传来很有烟火气的嘈杂声。
奇怪了,麻杆和陈媛都去哪了。大舅和舅妈也不见人。
可能是院子里蚊子多,没有户外吃饭的游客。黑森森的葡萄架上,爬着深绿色的植物。
院子里和包间完全是两个世界,一个暗一个明,对比犹如油画般强烈。
我往前走着,看不到熟悉的人,房前有个水槽子,扭开水龙头,里面出来冰凉的水,不知是井水还是自来水,洗了把脸,全身抖擞,精神了。
我拿出手机,这时候才看到麻杆给我发的信息,写着大舅带着他和陈媛出去玩了,晚上回来。
我摇摇头,心里有点不舒服。以前的老麻杆,绝对不会这样,现在的新麻杆,又有主见又有主意,真是让人不痛快啊。
我来到院口,伸了个懒腰,吹着小夜风,还挺舒服。
对面是个山坡,下面是小停车场,我正打哈欠的时候,看到山坡上下来了一个女人,手里提着饭包。
穿过街面,奔着院子就来了。她似乎心事重重,低着头走路。
“舅妈!”我喊了一声。
女人抬起头:“哎呦,哎呦……”
她看着我,像是从来没见过我这个人,哎呦了半天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