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头刺入手指,涌出血来,沾着麻杆的肚皮。开始画符。
陈媛也不说话,呆呆地看着我们。
而麻杆呢,也不反抗,就这么躺在地上,一会儿表达对陈媛的恋爱之情,一会儿又说我是带身份的,以后有大出息。
这玩意儿一开始说说,我还能笑笑,说多了和车轱辘话没什么区别。
有没有出息,得过起来算,用你说吗?你就算是黄九婴本尊,也少拿这套嗑来糊弄我。
我连续扎了四次,这血才够画完符咒的。麻杆声音越来越低,慢慢歪着头,好像是睡着了。
我疲惫不堪,从他身上站起来。中指都快扎烂了,幸好这一次符咒能管六天,六天之后再说吧。
这时,有人递过来竹签棉球。正是陈媛,她脸色苍白,小心翼翼地把止血棉球递给我。
我接过一个,紧紧按在中指的伤口上,这才感觉疼得钻心。
“你怎么还买了这个?”我问。
陈媛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我看看昏昏沉沉,倒在地上的麻杆,走过去把他拎起来,这小子全身都是泥泞,唯独肚皮是干净的,上面只有血符。
月光下,符咒是深红色的,每个笔画都极度诡异,合在一起,如同一张狰狞鬼脸。
我搀着昏迷的麻杆往外走,陈媛默不作声跟在后面。
这女孩已经不像前面那么俏皮活泼了,极为沉默,心事重重的样子。
走出灌木丛,我说道:“陈媛,麻烦你去外面买一件衣服回来,我帮麻……史文强套上。钱,我回头转给你。”
陈媛低着头没有动。
我叹了口气,扶着麻杆往外走。
“你把手机给我啊,要不然怎么买?”陈媛低低地说。
我这才恍然,从兜里掏出她的手机递还过去,陈媛接过手机,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回头说:“我知道了,你不是文强的朋友。”
我怔了一下。
她说道:“你是法师,对吗?你是过来保护他的,对吗?你很厉害!真的很厉害。你知道吗,我就是西港本地人,我们这里有很多大仙儿,我妈的闺蜜就是,我见过她们作法,她们连符都不会画。你好厉害……”
“行啦!”我打断她,觉得口吻有点严厉,软了下来:“赶紧去吧。”
陈媛又看了我一眼,“哦”了一声,拿着手机跑远了。
“呵呵,马玄,兄弟之妻不可欺啊。”
一个声音在我的肩膀那里传来,我陡然一惊,回头去看,正是麻杆。他抬起头,眼神中深邃宁静,是黄九婴?!
我心跳加速,坏了,符咒失败了。
我看看表,已经九点十分了,不行,还要重画。正想有所动作,麻杆低下头,再抬起来时,黄九婴的眼神已经没有了,换成特别迷茫,特别吊丝的感觉。
“咋了?我犯病了?”他迷迷糊糊地说,然后低头看了肚子一眼,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你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