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骁深吸一口气,还是没有胆量把他真实的秘密告诉吕大夫。
于是他便把当时赵教授病逝后内心的那种感受说了出来。
又说自己曾经做过一个满是钢筋水泥大楼的奇怪梦境。
醒来后,觉得自己十分向往那个梦境,加上受身边人的影响,就总是想要做些什么。
李骁不知道吕大夫能否相信他的说辞,他也只能说到这个地步。
吕大夫静静的听着,并未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
李骁窥探着他的神色,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待李骁说完,良久之后吕大夫才缓缓开口。
“李骁啊,我行医多年,疑难杂症见过不少,但你这种情况,真是头一遭。”
“你说的那个梦,我相信是真的,只是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
吕大夫看李骁的眼神变得严肃而复杂,李骁只觉得背后一凉,总觉得这老大夫似乎真的能看出来什么。
“《黄帝内经》里讲,怒伤肝,喜伤心,思伤脾,忧伤肺,恐伤肾。”
“情志过极,皆可致病,你这鼻血,表面看是气血上逆,冲了阳络,但根子恐怕不在五脏,而在这里。”
吕大夫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上一次李骁来看诊,他便说李骁的身体没事,可能是精神有事。
这一次又亲眼见到了李骁的突然“发病”以及他刚才的那番解释,吕大夫似乎已经有了诊断。
“你想的东西太重了。”
“重的不是欲望,而是一种念,一种极致的,超越了个人小我的思考和感悟。”
吕老大夫顿了顿,又开口道:“或者说,算是一种‘觉悟’?”
李骁听得心头巨震,是这样,他就是顿开茅塞,产生了一种觉悟。
“这种念的力量太强,强到你这副年轻的躯壳,强到你还未完全融合的神魂,有些承受不住。”
李骁震惊的看着背着手在地上来回渡步,垂着眼皮,仿佛正常思考谈论病情的吕大夫。
他这话,几乎就等于直白的告诉李骁,我看透你了。
“你说你自己解决时,或寻常生气郁闷都不会流鼻血,那是因为都是些生理欲望,个人情绪,格局太小。”
“只有触及根本,关乎信念,责任,乃至”
乃至什么,吕大夫终究没有说出来,但两人已经心照不宣,该明白的,都明白了。
“那,这是病吗?”李骁感觉自己的嗓子发涩。
“是,也不是。”吕大夫坐回凳子上:“说是病,是因为确实对你的身体造成了影响。说不是病,因为无药可医。”
“这更像是一种身体的自我保护,或者说,是一种磨合的必然过程。”
吕大夫看着李骁的眼睛,目光锐利:“你在消化一些了不得的东西,身体在用这种方式提醒你,或者说适应。”
“那我该怎么办?”后世的李骁不信鬼神,可当他融合了记忆后开始半信半疑。
眼前的人不是神仙,可却能“看透”自己。
吕大夫伸出两根手指:“两条路,要么绝圣弃智,别再往深了想那些沉重的东西,浑浑噩噩一辈子,保你身体无恙。”
李骁立刻摇头,,让他停止思考,放弃那些刚刚明晰的责任和信念,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