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的房门,被轻轻地关上。
高天麟凝视着高月儿那道决绝离去的背影,脸上那副温柔和煦的兄长面具,在这一刻,寸寸碎裂。
“呵……”
一声充满了恼怒与怨毒的低沉冷笑,从他的喉咙里缓缓溢出。
“月儿啊月儿,作为妹妹,你难道不应该是最理解兄长的吗?”
“明明我都已经放下身段,向你认错了,可你从始至终,却依旧用那种冷漠疏远的态度来对我!”
“我往日里,真是白疼你了!”
高天麟藏在被子里的双拳,猛然捏紧,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捏得发白!
他高家少主的威严,被一个白衣年轻人当众践踏!
如今,就连自己最疼爱的妹妹,也敢用那种态度对自己!
这让他心中那份属于天之骄子的骄傲,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一想到苏铭那张云淡风轻的脸,高天麟的表情,便愈发的阴狠狰狞。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竟敢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受如此奇耻大辱!”
“此事,我岂能就此算了?!”
“不报此仇,不雪其耻,我绝不会罢休!!”
……
高家,正院议事大厅。
一位身穿朴素麻衣,须发皆白,面容却如同婴儿般红润的老者,正静静地坐在主位之上。
这位老者明明没有散发出任何气息,但高家家主高远山,以及那位地位尊崇的六阶族老,在这位老者的面前,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脸上写满了惴惴不安。
这位老者,正是高家真正的定海神针,活了近两百年,亲手缔造了高家百年辉煌的那位——高家老祖!
也是当年那位风华绝代的祖奶奶的亲哥哥!
麟儿和月儿受辱之事,已然惊动了这位轻易不出世的老祖!
老祖那双看似浑浊的老眼,缓缓睁开,淡淡地俯视着下方的家主与族老。
“月儿和麟儿,竟然在京海省的地界上,受到了这么重的伤。”
“高远山,你这个家主,做得很不称职啊。”
平淡的声音,不带丝毫烟火气,却让高远山和那位六阶族老浑身猛地一颤!
“噗通!”
两人齐刷刷地跪倒在地。
“是远山无能!请老祖责罚!”
老祖没有理会两人的请罪,只是淡淡地问道:“情况,都问清楚了吗?”
高远山连忙回答:“回禀老祖,月儿已经醒了,但她似乎不想说出真相,只说是他们年少轻狂,自不量力要击杀六阶兽领,因此被遗迹核心的,六阶兽领所重伤。”
“但她回来的时候,我亲眼看到,她脸上有清晰的巴掌印,而且麟儿身上,更是有明显的枪伤!这,明显是人为!”
“四家老那群废物,也因为月儿下了命令,一个个屁都不敢放一个!所以,我准备等麟儿醒了,再亲自问他!”
高远山迟疑了一下,还有些话没有说。
其实以他们高家的能量,稍微打听一下,要知道遗迹里发生的事情,并不难。
只是从外面打听到的那些消息,在高远山看来实在是太过离谱了!
什么高家少主被人当狗随意暴打,什么高家小姐被人逼着下跪学狗叫!
打听到的这些消息未免太过离谱了一点!
高远山实在不认为,在京海省这片地界上,还有谁敢如此对待我高家的少主和小姐!
因为,高远山没有选择将这些不靠谱的消息上报老祖,以免让老祖动怒。
就在这时,一名下人快步从门外走来,恭敬地汇报道:“启禀老祖,家主!少主他醒了!”
……
高天麟所在的疗伤静室。
当房门被推开,看到为首那位麻衣老者的瞬间,高天麟的瞳孔骤然一缩!
“麟儿,参见老祖!”
他挣扎着便要下床行礼,却被老祖抬手制止。
“躺着吧。”
老祖走到床边,看着高天麟那苍白的脸色,淡淡地问道:“麟儿,告诉老祖,到底发生了什么?”
“月儿那丫头,似乎不想说出实情。”
高天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悲愤与心疼。
“回禀老祖,月儿她不是不想说,她是太害怕了!”
紧接着,高天麟便将遗迹之中所发生的一切,以自己作为受害者的角度叙述了一遍!
当高天麟说到自己被那白衣年轻人一拳轰断双臂,然后被其用长枪在身体上钻洞放血,说到月儿被逼着戴上狗绳,跪在地上学狗叫时,整个静室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砰——!!”
高远山再也压抑不住,一掌拍在身旁的玉桌之上,那坚硬无比的千年温玉,瞬间化为齑粉!
“传言竟然是真的?!”
高远山和身旁那位族老,愤怒的青筋暴跳!
“很好!!”
高家老祖那双浑浊的老眼中,陡然迸发出一抹骇人的寒光!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在京海,敢在我高家的地盘上,如此撒野了!”
“老祖!”
高远山双目赤红,对着老祖抱拳请命:“请允许远山,亲自带人出手!
我定要将那小畜生碎尸万段,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高天麟看着这一幕,心中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