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很从容的侧身躲过,他的眼睛被黑布条蒙着,但依旧坐在了她对面的沙发上。
朝她出示证件,“我是零点禁区调查局的,能帮你的人,只有我。”
地上是破碎的水杯,褚忌的灵魂穿墙进来时,先望向了张即知身上,没被砸到。
他才守在一旁,等着。
女人反应了好一会儿,看到证件后才平静下来,她道:
“我,我叫齐露,是周城本地人,三年前查出来癌症中期,我的丈夫就把我们的积蓄陆陆续续都砸了进来,去年,我丈夫实在没办法了,他背着我接了神谕游戏的任务。”
“他不想杀人的,可是……他是为了我,对,都是为了我这个将死之人,他才会犯错……”
“请主饶恕我的过错……”
张即知静静望着她的方向,一字一句都没有错过。
齐露的丈夫接了神谕游戏是为了救她,而她,已经没了求生欲。
从言语中,她信耶稣,信天主,杀伐之罪,她承担不了。
知道丈夫是靠杀人拿的钱,那一刻,她都想立刻死掉。
这是天大的罪,死后要被钉在十字架上。
“你想阻止他?”他淡声询问。
“就拿我的命,换他的命,让我这个该死之人死去,该活着的人,活着。”
女人的泪痕顺着往下流。
“来不及了,他还会杀人的,他停不下来了。”张即知说完,起身。
这是神谕游戏中的底层玩家,为了生活苟延残喘的一类。
也是唯一可能残留人性的一类。
齐露跪在床上,声音都是颤抖,“先生,求你了,我丈夫不能再杀人了,求你带我过去,阻止他。”
阻止一个沾染了鬼气的人?
“抱歉,我做不到。”张即知打开了病房的门。
床上的女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套上了一件宽大的风衣,跟在了张即知身后。
出了医院的门,张即知无奈把手中的伞倾斜过去,“齐露小姐,你不该去的,他的初衷是为了给你治病,是为你好。”
齐露还戴着帽子,裹紧了自己衣服,立在他身侧的伞下:
“他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意愿,这样的好,我承受不起。”
“你的意愿?”
“我的病迟早都会死,我也不想连累我的丈夫,但他也没听过我的话,他一心想留下我,他若是能静下心理解一下我的感受,就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了。”
齐露看着外面的大雨,嗓音沙哑无力。
她知道,神谕游戏接了任务之后,就必须完成。
张即知抿唇,理解对方的感受……
他不禁想看身后的褚忌,那天自己被生死契拉过去的时候,他看着那层快打到自己身上的炁,是什么感受?
他很害怕吧?
怕自己会抗不住这道炁,死在他面前吧。
所以褚忌才发了那么大的脾气,怎么都不肯光明正大的见他。
街道上的水,已经淹没到脚踝以上,雨,还一丝停下的迹象都没有。
这个时候天色开始暗下去了。
齐露越发的着急,她反复拨打丈夫的电话,第一次还有人接,说是在给她买晚饭。
再打过去,就无人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