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昭将电话声音放大,“你怎么了?褚忌对你做了什么?”
张即知将情绪压了下来,声音才勉强平静,“没什么,你来别墅客厅的抽屉里拿个日记本,两天后,帮我交给他。”
“他走了?”常昭想起白天时褚忌的脸色,那家伙快气疯了吧。
“嗯。”
张即知抬手摸到手腕的位置,疼的他清醒了几分。
电话挂断后。
常昭在凌晨来了一趟别墅,他按照张即知说的,在客厅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个破旧的本子。
他本想进去看看小知,但沉重的脚步立在卧室门口,终究是没打开那道门。
外面丢的那件衣服都被撕烂了。
难以想象里面的场景。
他敲了敲门,“小知,张爷爷的书,帮你放在门外了。”
卧室里面传出一道疲惫的声音,“谢谢哥。”
常昭转身走出了别墅。
他立在路灯下往房间的位置看,有窗帘遮挡,里面亮着一盏昏暗的夜灯。
他打开了日记的第一页,两个盲文字眼就闯入眼帘。
‘遗书’
常昭连第一行字都没有勇气看完,他小时候自学了盲文,就是为了能安慰小知,告诉他是瞎子也没关系的,也和普通的孩子一样。
可怎么可能会没关系?
他立在凌晨的风里,站到了天亮才走。
这本日记,其实和威胁褚忌没什么区别。
只要褚忌离开他,他就不活了。
一个瞎子再独自苦苦挣扎几十年没有任何意义。
可是,小知,你用命威胁一只恶鬼,真的有用吗?
清晨的风有些凉,张即知光脚下床,打开了卧室的门。
他蹲在地上拿到了爷爷留下的那本书。
生死契的内容......
褚忌会回来的,他为了解除生死契一定会回来的。
天色又从早到晚,张即知就坐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等着,他垂着脑袋,看不见神色,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太阳快下山时,胡仙送来了一趟。
一开始她没打算进门,就立在外面的落地窗前往里看。
昨夜凌晨褚忌去了问斋楼,喝的大醉,现在还不省人事的摊在阳光之下。
明明前几天就收到了胡仙送的消息,她找到解除生死契的方法了。
但是鬼王大人回应说,再等等。
不知道要等什么,再后来胡仙送知道他们要买房,房子刚买,就闹这么一出。
张即知感受到目光,以为是褚忌回来了,一转头,却望见不是那团炁。
他失望的转回脑袋,继续坐在那等。
胡仙送上前敲了敲门,跟他说了句,“我进来了?”
张即知没回话。
胡仙送进了房间,先是问他,“你今天吃饭了吗?”
张即知垂着脑袋,嗓子还是有些沙哑:
“褚忌呢?”
她看着他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上前强制性去抬他的下巴,手指触碰到的额头是发烫的,“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张即知灰色的眼睛空洞无神,“我要褚忌。”
真是一句都没回应她。
胡仙送忍不住皱眉,他怎么全身上下都是烫的,这个温度也不像是发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