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游戏还有活的可能性,不玩,就死。”张即知用他特有的平淡音色说出来,氛围更惊悚了。
现在,门外是鬼,门内,也不一定是人。
黎春迎手都抖个不停,还不忘多问张即知一句,“小孩哥,你确定你是人吧?”
张即知莫名其妙的看过去,“我应该是吧。”
‘应该’这两个字眼,让弛焱这个大胆都瞪大了眼睛。
说什么呢?!
难道张即知不是人?可他说自己是11号,能进零点禁区的绝非凡人。
刚刚他还犯病了,看犯病的样子…像夺舍人类身体的恶鬼。
卧槽!都到这个关键时刻了,张即知不会真不是人吧?
然后,又听那少年温吞吞的开口,“开个玩笑,我是活人。”
弛焱瞬间松了一口气。
“你小子,别在这种情况下吓唬人,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黎春迎也是一声附和,“就是,别吓姐了,我本来就胆小。”
“行了行了,现在开始,都闭上嘴,我来念咒请笔仙,然后问她问题。”弛焱向来独当一面。
他家里是干白事的,从小在那种环境熏陶,见多识广,后来还有缘结识了一位师傅,这才练就了一身本领。
弛焱这人做事有个习惯,他总带着纸人护法。
笔仙还没请,四个涂腮红咧嘴笑的小纸人先‘咯咯咯’的出来了。
黎春迎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弛焱单手扶她一下,有纸人护法才是最安全的,到时候出现意外,这些小纸人可以当替死鬼。
“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如果我们有缘,请在纸上画圈,笔仙笔仙……”
弛焱念叨了一遍,一旁的窗户被风吹的哗哗作响,四人握住的笔开始缓缓移动。
特么的在阴地请鬼就是容易!
弛焱缓了一下,看着面前三人的脸,顺着视线往下看笔下的宣纸,试着问出了声,“笔仙,你是真的存在吗?”
有一股力带着笔划向了‘是’。
黎春迎脸色都吓白了。
张即知什么都看不见,褚忌还故意睡觉不出声,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面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旁那个存在感不强的男人,一直面不改色。
弛焱继续问,“你还在这里吗?”
笔继续圈‘是’。
也没什么要问的,弛焱继续道,“我们能出去吗?”
这次笔竟然化划向了‘否’字。
出不去?
黎春迎快哭了,她竟然脱口而出问了问题,“笔仙笔仙,我们会死吗?”
弛焱皱眉,妈的,这不找死吗。
果然,那笔直直划向了‘是’。
黎春迎闷声就哭了,甚至不敢哭大声,自己好好当网红不好吗,生活里也不愁吃穿,非来蹭这个热度干什么?!
后悔,一度后悔。
四个问题都问完了。
四周还是毫无动静。
笔还在反复圈‘是’字。
“怎么能让她现身?”张即知完全不知道对方回答的是什么,只是听到女人的哭声后,大致猜到了。
“这个简单,我们一起松手,别送走它,自然能让它现身。”弛焱。
“可是我听说,送不走的鬼会杀人的。”黎春迎哆哆嗦嗦的,哪敢松手。
突然,笔开始疯狂的乱画,四人的手也被迫强烈的震动。
弛焱在最里的位置,他像是烫到手一样疯狂往外抽,“松手松手!老子手要断了!”
黎春迎两只手都握在外面,哭喊着,“别松别松,我还不想看到鬼。”
“狗屁,你不就是想直播见鬼吗,让你实实在在的感受一次!再特么不长记性蹭热度,就只能下辈子注意了。”
骂的可真难听。
黎春迎脸色也不好看。
弛焱掰开了她的手,笔没有落下,反倒是一直立着。
身后的小纸人飘来飘去的晃着。
“奶奶的!这笔仙玩我们呢?”弛焱一巴掌拍了过去,笔杆落在桌面上发出响声。
外面的风吹的更大了,窗户啪叽一声被吹掉了玻璃,谁都没注意到一只惨白的手抓着窗沿而来,红色的指甲很长。
“咔嚓咔嚓……”
骨节重组的声音很细微,但还是被张即知捕捉到了。
他起身握住一旁的盲杖,落地泛起幽蓝色的光晕,从他进来开始,就在原地设下一个阵。
“我去,用根棍子当法器,太装了吧。”弛焱懂行,脚下踩的场景都变换了,变成了荒废已久的旧宿舍。
这根棍子,强的离谱。
“这是盲杖吧?”黎春迎离的近,一根黑色的形状的棍,材质和形状怎么看都是根盲杖。
张即知抬脚往前走了两步,的确是用盲杖左右敲了四下寻路。
靠。
是个瞎的?
弛焱嘴都抿成了一条线,“你小子,是个瞎子啊?”
张即知微微抬手指向窗外,“不重要,它要爬进来了。”
一阵阴风吹在脸上,一只惨白是手扒着窗沿露出的脑袋,红色衣服,长发完全遮住了脸,指甲又长又尖。
嘴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像是没有舌头,这种声音像蛇。
“啊啊啊啊!”黎春迎尖叫出声,后又捂住嘴巴缩在墙角,直播见鬼这个赛道真不是一般人能闯进来的。
不起眼的男人立在黎春迎身前。
黎春迎扯着他的衣角,“小阳,这次回去我一定给你涨工资。”
名叫小阳的那个男人神情淡淡的,只是敷衍点了个头。
弛焱嫌弃的看过去,“哥们,你负责护好她,这个鬼我们来对付就行。”
他一回头,张即知已经和那只笔仙贴脸了。
张即知看不见东西,只能靠其他感觉来分辨鬼物与自己的距离。
这次显然有点太近了。
惨白的手摸在他脸上,顺着脸往下摸到了心脏的位置。
强烈跳动的心脏在外面都能感觉的到。
“桀桀桀~,好鲜活的心脏,好香的肉体……”
笔仙缩回手指,用指尖对准了张即知的心脏位置。
张即知手中搓着一根线,准备把对方捆起来,这样方便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