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不愧是张承异的孙子。
张即知把脸埋进被子里,心脏的位置有些不舒服,胸口的玉石吊坠发烫,他抬手握住了吊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睡梦中,他来到一个奇怪的地方,脚下是很浅的水,却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
忽而,周围白色的炁多了起来,再往前走是什么地方张即知也不知道,但他听到了各种嘈杂的声音。
努力想听清它们在讲什么,可脑子就莫名开始发昏,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脚下的水消失不见了。
他猛然清醒,或许天已经亮了,窗外有鸟叫声,还有汽车穿梭过的声响。
腰腹间压着一个重物,有些喘不过气,他试图想要推开。
褚忌睡觉的姿势很没规矩,这次趴着睡就算了,手臂还一直压着他,脑袋就埋在他腰窝的位置。
“你怎么进来的?”张即知推不开,有点烦。
褚忌几秒后才出声,嗓音沙哑,“门是走不了,所以只能走窗户。”
一大早的,某个位置有点凸起。
褚忌就一直明目张胆的看,反正张即知也看不见。
可炽热的视线,能把人给烫到。
张即知后知后觉的翻身下床,甚至微弯着腰不敢站直,想要遮挡底下的部位。
他耳尖都微微泛红,明明是早晨的正常反应,但整个人都敏感的想要逃离。
褚忌抬眸看他的脸,黑色的布条被解掉了,那灰色眸子木讷的在黑暗中偷看自己。
“小瞎子,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他咧嘴,露出狡黠的笑意。
张即知背过身,才开口,“什么?”
“你的眼睛有可能不是天生瞎的,我帮你想办法恢复视力,但你要戴上这个手串,永远不能摘下来。”
褚忌说的不是假话,若是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张承异那个老家伙的手笔,灰色瞳孔还能看到炁,在毁掉之前多半是个阴阳眼。
若是极阴体质加阴阳眼,张即知应该活不过三岁。
张即知听到这样的话,心情是万分复杂的,他多想看一眼这个世界,看看护了自己十八年的爷爷,也看看如今的丈夫长什么样。
可是......
强烈的不安告诉自己,戴上这个手串,他极有可能就会经常见不到褚忌了。
张即知的声音很小,很淡,“我不介意当瞎子,褚忌,别白费力气了,我不会和你做交易,也不会戴上手串。”
“为什么?说出个理由。”
褚忌提高音调,瞬间就到了他对面,是以质问的语气,甚至周身都带了几分杀意。
若不是张即知,自己根本就不会被困在这里。
“没有为什么。”他垂着眸子回答,毫无气势。
“张即知!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真以为我没办法杀了你?”褚忌的语气冷的像冰。
“那就欢迎你,随时杀了我。”
张即知抬眸,他不知道是否对视了褚忌的眼睛,但他很坚定,褚忌永远别想耍手段离开自己。
他们就算是当仇人,也要绑定在一起。
褚忌走了,带着满身的戾气。
张即知握着盲杖的手收紧,他一个人经过训练,穿衣洗漱不是问题,但是一个人做饭有点困难。
还好,常昭来了一趟,给他带了早餐,十分热情,“小知,住在这有什么不适应的吗?”
张即知摇头,“没有,这里很好。”
常昭扫视一圈都没见褚忌那只鬼,牌位上的血迹更深了些,小知倒是舍得用自己的血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