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丽谯双眸紧闭，长睫低垂，似是已然昏睡过去，乖顺地倚在他臂弯里，没了平日里的张牙舞爪，竟显出几分罕见的脆弱与静谧。</p>

李沉舟低头看着她，目光深沉难辨。</p>

他抬起另一只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缓缓下滑，捏住了她的下颌。</p>

柳随风的心跳几乎在那一刻停止。</p>

他眼睁睁地看着李沉舟缓缓俯下身，薄唇似是而非地，极其接近地悬停于角丽谯那双失去意识的唇瓣之上。</p>

距离近在咫尺，呼吸可闻。</p>

那姿态，暧昧得令人窒息。</p>

仿佛下一秒，就要印上一个宣誓主权般的吻。</p>

柳随风浑身血液似乎瞬间冻结，又瞬间沸腾燃烧。</p>

所有猜测，所有妒忌，所有压抑的黑暗欲念，在这一刻轰然炸开。</p>

他猛地后退一步，撞上身后的廊柱，发出沉闷轻响。</p>

院内，李沉舟动作微顿，眸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窗隙，深不见底。</p>

而柳随风已无心再去探究那一眼的含义。</p>

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陷入掌心，转身踉跄离去。</p>

背影仓皇，如同败犬。</p>

脑中只反复回荡着一个狰狞的念头——</p>

他们果然……早已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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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狈地离开，却还是控制不住普通阴沟里的老鼠一般，悄悄潜进了她的住处。</p>

柳随风立于榻前，静静看着沉睡中的角丽谯。</p>

窗外月色稀薄，透过窗棂，在她脸上投下浅淡光影。</p>

三年光阴将她眉眼间的稚气彻底褪去，转而雕琢出一种秾丽近妖的容颜。</p>

此刻闭目安睡，收敛了平日里的张狂毒辣，竟显出几分难得的静谧。</p>

只是那唇瓣即便在梦中，也依旧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弧度。</p>

他看得有些出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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