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不方便通话,就只能用消息联系,往往隔几个小时才能等到对方的回应,不过两人都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依旧乐此不疲。
很快,赵教授安排的工作结束,到了念初该回国的日子。
蒋天颂提前一天就知道了,遗憾地跟念初说:
“借调单位有任务,没办法去机场接你。”
念初十分意外:“这话说的,我差点以为你之前有来接过。”
蒋天颂:“情况不一样,以前是以前,现在我是你丈夫,按理来说妻子远归,我是要去接你表示一下想念的。”
念初觉得好像有些道理:“那我作为妻子,跟你分别这么久,是不是也该去接你下班,表示一下想念?”
蒋天颂再次遗憾表示:“新单位是保密地址,没办法告知家属。”
念初也很遗憾:“好可惜,差一点我就能表演贤妻良母了。”
两人聊了一堆没有结果的废话,聊完心情都很不错。
回国那天,恰好又是临近新年。
念初下午四点的飞机,从机场出来后想了想,直接叫老金来接,回了蒋家。
蒋家有不少亲戚在,围在一起热热闹闹地打牌聊着天。
见到念初,他们也依旧该打牌打牌,该聊天聊天。
念初不主动和他们说话,也别想他们会主动招呼她。
上流人士的轻视,往往不是体现在突兀的举止和刻薄的言辞。
往往用对一个人的无视,来体现自己的高贵。
念初已经习惯这些人的傲慢了,也同样不理会他们,径自走到蒋老爷子身边,和他打了声招呼,把从国外带回来的礼物送给他,就上楼回了卧室。
蒋家是热热闹闹的,但这份热闹并不属于每一个人,念初在这样的热闹之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见到人也不知道来说句话,小门小户的就是不行,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
“真不知道天颂着了什么魔,竟然娶这么个样样不出众的野丫头回来。”
“看着吧,这两人好不了多久,等男人新鲜劲儿一过,有她好果子吃。”
三姑六婆在牌桌上七嘴八舌。
蒋天奇恰好路过,听到这些话,气不打一处来。
他跑上楼,咣咣敲念初房门,念初打开屋子,蒋天奇站在门口,涨红着一张脸:
“人都嫁进来了,你能不能改一改,别再像以前那么小家子气,到处给二哥丢人!”
念初心里也很不舒服,是她先对那些人不礼貌的吗?
她也曾经试着友好相处过。
她和他们打招呼,试着跟她们聊天,给她们分享礼物。
可那些人是怎么做的?
她们傲慢地对她爱答不理,故意聊那些她听不懂的时尚品牌,用挑剔的眼神嘲弄她的穿着审美。
甚至,她们把念初精心准备的礼物丢进垃圾桶里。
原来婚姻,不是说她嫁给这个人,就能顺利被接纳进他的家。
蒋天颂是有事业的人,他忙着工作上的打拼,下班后只想要一个安静,舒心的休息环境,念初没办法同他诉苦。
蒋开山虽有慈爱,但女人之间的七嘴八舌在他眼里也无非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被人说说又不会少块肉,更何况那些人从没有当着她的面直白地说出难听的话。
念初没办法去找他倾诉,这在他眼里必然是小题大做。
念初很烦,她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的婚姻状态都会过得如此糟糕。
而这样的糟糕,远不止一天两天。
那些人是蒋家一辈子的亲戚,血脉相连,很难断绝往来。
念初如果不能征服他们,那就只能选择忍受。
面对蒋天奇的质问,她的神色也不好:
“难道就只有我一个人被说吗?”
她相当刻薄道:“就你那高考成绩,你以为你没被说过?他们当着你的面不聊你,背地里说你的智商就不像是蒋家的种,你爸妈当年很可能在医院报错了孩子,要么你就是医学技术还没检测出来的弱智!”
蒋天奇一脸被戳心的恼羞成怒:“梁念初!你太嚣张了。别以为嫁给我二哥就万事大吉了,你再不改改你这上不去台面的样子,迟早有天会被抛弃!”
念初轻飘飘说:“就你这样的脑子,你要是不姓蒋,时代和社会早把你给远远的丢出去。”
蒋天奇气极反笑,反唇相讥:
“但我偏偏就是姓蒋,别说我成绩差,我就是不读书,我混吃等死,我这辈子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做,也有人能养我一辈子。你不一样,梁念初,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不属于你自己,一旦二哥清醒过来,把给你的全拿走,你还剩下什么?”
念初神色自若:“我们当然不一样,你是蒋家人,是你生下来就注定的,他们没得选。我嫁进蒋家,是你爷爷和你二哥经过深思熟虑做的选择。你看不起我,觉得我德不配位,偏偏我的来路比你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