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不管是裴雅还是周砚泽,都没给过周淮序一个正眼。
而身为焦点的周淮序,此时此刻,整个人看起来,却更像是一个旁观者。
他看着裴雅,声音冷淡疏离:
“不会的,妈。”
话落的同时,看了苏执舟一眼。
苏执舟意会,立刻对周砚泽恭敬说道:“周叔,我今晚正好值班,可以陪着淮序,您和裴姨先回去休息吧,时间不早了。”
周砚泽看了眼情绪失控的裴雅,倒是没强行留下。
只不过离开时,对周凛说道:“你留下来,多陪陪你哥。”
周凛:“嗯。”
苏执舟跟着走出病房,送周砚泽和裴雅离开。
门关上后过了一分钟,周淮序目光落在周凛身上,淡声开口:“除夕都不回家,去哪儿了?”
周凛闻言一顿,旋即扯开笑说:“哥,你还不知道我吗,总归都是到处玩乐,没个定性。再说,我回不回来,也没差别。”
“又去找沈昭了?”
“……”
轻松被周淮序拆穿,周凛面露尴尬,但没有愠色。
他抿了抿唇,嘴硬道:“我是想打听林颂琴那个女人的下落。”
“她当年既然干得出来抛夫弃女一走了之的事,又藏了这么多年,对自己亲生女儿不闻不问,你还指望一个连还债都还不过来的沈昭能知道些什么?”
周淮序声音冷冽如冰,周凛听出其中十分不悦的情绪。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
周凛突然有一种,他哥似乎在帮着沈昭说话的感觉。
不过周凛没多想,只话锋一转,说:“哥,我看你妈刚才那个样子,好像又有点不对劲,她怎么好意思说害怕失去你的,明明一直伤害你的都是她。”
上回裴雅精神状态不好住院,用刀划伤周淮序的事,他可还记着的。
“还有,你今天晕倒真的只是因为太劳累,会不会跟她有关系?”
周凛想起很多年前的某件事,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周凛母亲走得早,但对周凛,可以说是极尽所能,给了最好的爱。
所以,周凛永远都无法理解的是——
身为周淮序母亲的裴雅,为什么可以,骗自己唯一的亲生儿子,吃下带有大量安眠药的饭,再把人放进浴缸,割开手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儿子,生命一点点的流淌逝去。
而那时候,周淮序只有十岁。
如果那天,周凛没有悄悄溜进周家,发现躺在血池里昏迷不醒的周淮序,迅速叫了救护车。
周淮序的生命,就会被裴雅亲手夺走。
“跟她没关系。”
周淮序冷清的声音打断周凛回忆,淡声说道:
“你也不用留在这里,今天除夕,你回家陪他们。”
周凛顿了下,也知道周淮序习惯什么事都一个人,倒也没强行留下,只说了几句关心的话,便离开了。
苏执舟是在周凛离开后五分钟,再进来病房的。
比起刚才在裴雅和周砚泽面前露出的,那副温和斯文的模样,此刻的苏执舟,眉眼严肃,脸色绷得很紧,没有一丝一毫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