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把一碗粥,推到贾东旭面前。
“今天厂里,发了点儿咸菜。”
贾东旭“嗯”了一声,端起碗,就那么喝着白粥,没去动那碟子咸菜。
棒梗和小当,挤在桌角,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怕这个爹。
这个爹,回来之后,不打人,也不骂人。
可他那双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就像两口深井,黑洞洞的,能把人的魂儿都吸进去。
“爸……”棒梗小声地喊了一句。
“学校里,老师说,过两天要开家长会。”
贾东旭喝粥的动作,停了一下。
他抬起头,看着棒梗那张又黄又瘦的小脸。
他看了很久。
那眼神里,没有厌恶,也没有不耐烦。
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
像是在看一个,跟自己没太大关系,却又有点儿血缘牵连的,陌生人。
“知道了。”
他说完,继续低头喝粥。
秦淮茹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底。
她宁愿贾东旭像以前那样,发火,骂人,甚至动手。
那至少,还像个活人。
现在的他,就是一具,会吃饭,会说话的行尸走肉。
那股子活人的热乎气儿,全没了。
她不敢想,那股子气,都憋到哪儿去了。
【叮!来自秦淮茹的深层恐惧与绝望+95000!】
前院,阎家。
阎埠贵喝着小酒,听着杨瑞华在那儿叨叨。
“你是没看见,现在院里的人,看见贾东旭,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
阎埠贵夹了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嚼得嘎嘣响。
“你懂什么。”
他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一种算命先生特有的神秘感。
“这不是耗子见了猫。”
“这是一群羊,看见了一头,不叫了的狼。”
杨瑞华听得一愣。“狼不叫了,那不就是好事儿吗?”
“好事?”阎埠贵冷笑一声。
“狼不叫,不是因为它不想吃肉了。”
“而是因为它在磨牙。”
“它在等。”
“等羊群里,最肥的那只领头羊,打瞌睡的时候。”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陆风家的方向。
“陆风这一手,是把他关进了笼子。”
“可他忘了,有些困兽,关得越久,那股子凶性,就越是往骨子里钻。”
“等着瞧吧。”
阎埠贵又喝了一口酒。
“这四合院,早晚有一天,得让这头狼,给掀了天。”
【叮!来自阎埠贵的精准预判与忌惮+60000!】
陆风的屋里,温暖如春。
他正对着镜子,试穿着一件新买的羊毛大衣,料子挺括,款式新潮。
脑海里,那些零零散散的提示音,像隔靴搔痒,让他提不起半点儿兴趣。
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窗外。
中院,贾东旭家的那扇窗户,黑着。
灯,已经熄了。
陆风笑了笑,脱下大衣,叠好。
看来,是真的废了。
连灯油,都舍不得点了。
他不知道。
就在那片黑暗里。
贾东旭正睁着一双眼,毫无睡意地,看着房梁。
他的手,放在被子底下。
手里,紧紧地攥着一块,白天从仓库地上捡回来的,半个巴掌大的,带着锋利尖角的铁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