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谢歧挑眉,沈沅珠不解:“怎的了?”
谢歧道:“你难道不生气?”
“为何生气?”
“他们拿到了沈家染方,你不生气?”
“有何气生?”
沈沅珠道:“两家交换,染方既给了谢家,谢家再给何人,本也与我沈家再无干系。
“且商海诡诈,输了要认,何来我气与不气的道理?”
输了就认,如谢泊玉这等哭天抹泪的行径,才是无用。
且那日她与沈砚淮交谈过后,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她不能抱着如今的“沈家染谱”用一辈子,若无新鲜东西,只会像谢家一般行下坡路。
若想再进一步,光是眼下的织染之法,根本不够用。
沈沅珠看着安慰谢泊玉后,也匆匆离开的谢敬元,兀自沉思。
谢歧倒是没想过沈沅珠如此通透,可他转念一想,怕是沅珠没参与织染一途,如此才这般轻拿轻放。
想了片刻,谢歧道:“沅珠,你上次与我说,想我二人开个织染坊,可是你有这心思?”
“嗯?”
沈沅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谢歧道:“我如今觉得这想法不错,夫妻铺面……”
夫妻铺三字一浮现在眼前,谢歧就莫名有些飘飘然。
日后他外出谈生意,沅珠就在账房里头算账,待他回来,她甜甜唤一声夫君辛苦……
想到这儿,谢歧忍不住扬起个好大的笑容来。
“沅珠,过段时日就是斗染大会,待过了斗染大会,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还需那时候说?”
“是好事,定是你喜欢的事。”
沈沅珠点头:“好。”
她二人挽着手一起回了茜香院,沈沅珠还在琢磨谢家今日发生的一切。
谢歧则开始琢磨起撷翠坊来。
光有谢家的匠人和技术还不够。
谢家,也不过是撷翠坊的手下败将罢了。若想在斗染大会中胜出,他怕是要出些奇招。
只是……
谢歧软塌塌贴在沈沅珠身上,膏药一般将人缠得越来越紧。
脑子里想的,却是要争出一个彩头来。
到时候集霞庄名声有了,银子有了,技术也有了,那时候再将集霞庄是他的铺子一事儿告诉沅珠,沅珠定会为他骄傲。
“沅珠。”
谢歧用唇轻轻贴着沈沅珠的背,轻声嘟囔道:“沅珠,我要给你最好的。”
沈沅珠敷衍的嗯了一声。
脑中想的,却满是斗染大会的事。
今年斗染大会,谢家连匠人都没有,算是出局了。
集霞庄原本有个不太入流的浸染匠,她先前本送了个扬州瘦马到那人身边,想着届时动些手脚。
如今集霞庄有了谢家的匠人,怕是要顶替谢家上位了。
且不光是集霞庄,还有沈砚淮。
那日沈砚淮口中的新染谱,让她有些忌惮。
沈砚淮并非谢承志这等纨绔之流,他虽不知沈家染谱,但对织染之事也算精通。
能说出那样的话,他手中的染方,八成能胜过以往的沈家方子,亦或是能与之相媲美。
所以,此次斗染大会想要再夺冠,既要防集霞庄出些阴损手段,也要拿出真东西来,跟沈砚淮一决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