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敬元也是一脸惊愕地站在原地,事情走向与他曾经的猜测,完全没有半点关系。
唯有郑淑一脸兴奋,似是抓到了什么把柄,欢喜之色溢于面上。
谢三娘似乎还没说尽兴,被烧掉大半家业的事,也没能让她失了兴致,反而越说越觉酣畅淋漓。
她面上涌来一股血色,眼中赤红,看在众人眼中,犹如自十八层地狱爬出的恶鬼。
脸上因重病而泛起的青黑,都被那股不正常的潮红压下。
谢三娘瞪大了眼,指着谢山和谢歧。
“烂泥扶不上墙的根子,和让人见之生厌的恶心东西。”
谢歧的呼吸乱了起来,沈沅珠听了这话,也微微蹙眉,心头别扭起来。
就在众人都不知该如何反应的时候,谢承志突然道:“既然谢歧与谢家无关,日后自然也不方便再居住在谢家,我瞧着,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分家算了。”
郑淑也道:“是啊,直接分家最好,也省得家里搞得乱糟糟一片。”
她撇着嘴:“现在不分这算什么?以后我见了谢歧,该以什么身份面对他?
“他虽是父亲血脉,可到底跟谢家关系不大,没得道理任由他在谢家吃、谢家住的吧?
“还有还有,他跟沈沅珠的婚事……”
提起婚事,谢序川和谢歧还有沈沅珠,都抬起头,齐齐看向她。
郑淑道:“我就说沈沅珠作何陷害二房,是不是谢歧早就知道什么,故意指使的?
“你想谢家分崩离析,你简直……”
“闭嘴。”
谢泊玉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他看着明显不对劲的谢三娘,和难掩狠戾的谢山,心头微颤。
想了想,他凑到谢三娘身边道:“母亲,老二说的……”
“分家?”
谢三娘摇头:“不分。”
谢家织机房和库房烧了大半,又在郡王府比试中丢了手艺,沦为第四。
若再分家,拆得七零八碎,谢家将彻底不复存在。
要是孩子们团结一心振兴家业,或许还有生机,分家了,就彻底四分五裂回天乏力了。
谢三娘拉着谢泊玉,将牙龈都咬出血来:“答应我,有你在一日,谢家就绝对不能分。
“就算是谢歧,也让他给我留在这里。但谢家的一切,他别想沾染一分!”
转头看向谢山,谢三娘狞笑道:“谢歧必须留在谢家,活在谢山面前,让他日日看着与那女人相似的眉眼……
“我要让他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想到谢山每每睁开眼,就要看着她与那女子的孩子,一个个在眼前……
谢三娘就觉得快慰!
她就是要用这钝而细致的软刀,一寸寸割断谢山那张虚伪的面皮。
左右,她就要死了,再也看不见人世间一切令她厌恶的人事物……
这等爱与恨都无处落点的痛苦,就留给谢山一人去细细品尝吧。
思及此,谢三娘又是一阵放声大笑。
谢山见状,猛地上前,死死掐住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