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沅珠出神,罗氏又道:“眼下谢家看着如日中天,实则暗藏隐患。
“谢序川作为长房嫡孙,身下却有个几乎无人见过的孪生胞弟,这本就不寻常。
“夫人当年给小姐和谢家少爷定婚时,便曾说过,谢歧身上必有异常之处。
“大房有隐情,谢家二房,又活像是话本里走出的败家纨绔,在商会里上蹿下跳抢着出风头,出了名的刁钻难缠。
“三房谢敬元倒是个好的、有出息的,只可惜他出身三房,注定接不了谢家产业。”
谢序川的父亲谢泊玉,作为长房实在平庸了些。
谢泊玉只能守成,却不能将谢家基业发扬光大。
若谢敬元接手谢家怕是还好些,只可惜他如今尚且年轻,谢家又无分家的规矩。
来日谢敬元成婚有了子女,不知还能不能忍受平庸的兄长拿捏谢家大权,压着自己一辈子。
“谢泊玉自己平庸,生个儿子也是个拎不清的。无法撑门拄户的长房……”
罗氏摇头:“十年内,谢家必起风波。”
沈母过世后,便是罗氏一直教导沈沅珠。罗氏虽只是个奶娘,却眼光长远,洞悉世事。
沈沅珠被她教得十分聪敏。
罗氏的一番话,沈沅珠在见到谢序川之前就想到了。
她杵着下巴,兴致不高:“若谢序川执意要收那孩子做嫡子,我二人的婚事只能作罢。
“谢家二房三房虎视眈眈,他却给自己埋下这样大一个隐患,可见此人着实……”
垂着眼,沈沅珠闷闷不乐,将蠢钝二字咽下,改为天真。
她嫁去谢家,是为了借谢家之势,发展撷翠坊。
跟谢序川有情,是为这段姻缘锦上添花。没情分,她也一样可以做谢家嫡孙媳,拿谢氏耕织图。
可谢序川打什么主意不好,偏打她银钱和产业的主意,这实在让人无法忍受。
见沈沅珠和罗氏不急不忙的模样,苓儿一拍大腿:“您二位说得倒是轻巧,可谢沈两家的婚约,哪里是那么好作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