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再逼你了…不会再关着你了…”
“只要你好起来…你想怎么样都行…”
“求你…好起来…”
“求你…”
“醒醒,看看我…”
他一遍遍地重复着,像是在许下最郑重的誓言,又像是在进行最绝望的祈祷。
接下来的日子,傅南屹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公寓。他将所有工作都搬到了书房远程处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全部推掉。
公司的事务由几个心腹高管和远程会议维持,遇到必须他出面决策的事情,也尽量压缩在最短时间内解决。
他不再是那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冷酷无情的傅总,而是成了一个小心翼翼,甚至有些笨拙的看护者。
他学着亲自给盛清擦拭身体,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他耐心地试着用最小的勺子喂他喝一点流质食物,尽管大部分时候都会被无意识地拒绝。
他甚至会坐在床边,低声念一些枯燥的财经新闻或者无关紧要的琐事,只因为医生说过,熟悉的声音刺激或许有助于恢复。
他不再试图去拥抱盛清,不再追问爱或不爱,不再流露出任何可能带来压力的情感需求。
他只是沉默地,固执地守着,眼睛里的疯狂和偏执被深沉的带着痛楚的温柔所取代。
盛清的状态依旧起伏不定。大多数时候,他依旧沉睡,或者睁着眼睛望着虚空,对周遭的一切缺乏反应。
但偶尔,在傅南屹低声念着什么的时候,他的眼睫会极其轻微地颤动一下。或者当傅南屹用温热的毛巾帮他擦手时,他的指尖会无意识地蜷缩一下。
这些细微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反应,却成了支撑傅南屹坚持下去的全部动力。
他知道,他的清清还在。只是被困在了一个很深很冷的的地方,需要他用极大的耐心和克制,一点点地,暖回来。
窗外的盛夏依旧喧嚣热烈。
而南山公寓里,时间仿佛变得缓慢而粘稠。
一个在无声地挣扎着回溯生之彼岸,另一个在绝望的废墟上,笨拙地、固执地学习着如何去真正地爱,而不是占有。
那场几乎成功的自我抹杀,像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横亘在他们之间,也刻在了傅南屹的灵魂里,时时刻刻提醒着他。
爱不是枷锁,而是守护。
活着,本身就已经是最大的恩赐。
他的清清是自由的飞鸟,不该被折断翅膀,囚在牢笼里。
他该放手,打开笼门,让飞鸟重新展翅,重新飞翔…
他爱他,只是爱的方式…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