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傅南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后悔了,他不该选择攻略傅南屹的…
他要回家…
在傅南屹深渊般,不容任何逃避的恐怖注视下,所有的抵抗和愤怒都被碾碎成了齑粉。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脊梁,他被迫张开了嘴,破碎的、带着泣音的字句从被挤压的喉咙里屈辱地挤了出来:
“…是…是你的…”
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心口剜了一刀。
盛清清晰地听到了某种东西碎裂的声响。不是骨头,是更深的地方。
是被傅南屹温柔亲吻额头时悄然滋长的依赖,是在黑暗中被紧紧拥抱时误以为是安全的错觉,是……曾经被他珍藏在心底,如同萤火般微弱的,关于“爱”的幻影。
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
痛得他眼前发黑,痛得之前那些美好都消失殆尽,化作粉碎的泡沫,风一吹就没了。
傅南屹眼底翻腾的暴戾风暴似乎因为盛清卑微的屈服而平息了一瞬,但更深沉的令人窒息的黑暗却沉淀了下来。
他缓缓松开了钳制盛清下颌的手。冰冷的指腹却顺着盛清红肿的皮肤滑下,最终停留在盛清剧烈起伏的胸口。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他的声音恢复了低沉,却比刚才的暴怒更加可怕,带着一种尘埃落定、不容置疑的掌控,“永远。”
他永远是他的。
没人能从他身边把他抢走,没人…
“傅南屹…”盛清的声音像是从残破的风箱里挤出来的,眼尾未干的泪痕在苍白的脸上划出冰冷的痕迹,“你不怕…我恨你吗?”
每一个音节都浸透着绝望。
傅南屹动作停顿了。
他垂眸,目光落在盛清被泪水濡湿,微微颤抖的睫毛上。指腹极其缓慢地、极其轻柔地抚过盛清下颌那片被他掐出的红肿。
动作温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与方才的暴戾判若两人。
然后,他俯下身。
“清清。”温热的呼吸带着雪松的冷冽气息,拂过盛清的耳廓。他的唇几乎贴上了冰凉的耳垂,声音压得极低,“恨比爱更长久。”
“如果你不爱我。”傅南屹的声音更低,更沉,带着献祭般的疯狂和孤注一掷的决绝,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烙印在盛清的意识深处,“那就恨我吧。”
盛清闭上了眼,泪珠紧接着滚落。
从此,世界再无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