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就微笑。”

于是他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凌屿式的标准假笑，“嗯，你说得对。”

黑皮得意地昂起头，却听见马尾辫女生小声嘀咕，“盛清连敷衍人都这么帅...”

短头发女生突然举起手机，“对了对了，下周社团招新，你们准备报什么？盛清要不要来我们街舞社？”

盛清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机震动起来。傅南屹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他下意识转身接起，听见电话那头低沉的声音：“晚上想吃什么？我定位子。”

树上的知了叫得正欢，盛清眯眼望着远处正在练习正步的方阵，想想说，“馄炖吧。”他踢着脚边的小石子。

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没了？”他问，“只要这个？”

“没了。”盛清嘴角不自觉上扬，“要虾仁馅的，多放紫菜和虾皮。”

对面沉默两秒，“我让阿姨包好带到你家煮吧。”

“行啊。”

“军训累不累？”傅南屹忽然问。

“还行吧。”他压低声音，手指无意识地在树皮上划着圈，“前几天比较累，现在习惯了。”顿了顿，他突然笑起来，嗓音懒懒的，带着点调侃意味，“傅南屹，你在家躺得舒不舒服啊？”

电话那头传来沙发吱呀的声响，仿佛傅南屹正在调整姿势，“还不错。”他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我问过你，是你自己不愿意。”

盛清眼前浮现出开学前那个晚上，傅南屹把他圈在沙发里，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卷着他的发梢，“真要去军训？晒黑了怎么办？”

当时他只当是这人的恶趣味，斩钉截铁道“一定去”。

结果第二天傅南屹就收到了军训免训通知，傅家的一个电话直接搞定了校领导。

“我也没跟你抱怨啊。”盛清故意把音调拖得长长的，像融化的麦芽糖，脚尖碾着地上的落叶，“不过某些人现在是不是正躺在沙发上，边吃冰西瓜边看股票？”

电话那头传来清脆的“咔嚓”声，像是有人咬了口什么水果。“哈密瓜，”傅南屹淡定地纠正，“刚从冰箱拿出来。”

“傅南屹！”盛清气得踢了树干一脚，“你故意的吧？”

低低的笑声从听筒里传来，震得盛清耳膜发痒，“下午几点结束？我去接你。”

“不用，我...”盛清话说到一半，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起哄声。他转头看见黑皮正带着几个男生做鬼脸，模仿他打电话的样子。

“有人找你麻烦？”傅南屹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没有，就几个同学...”盛清话还没说完，手机突然被黑皮一把抢走。

“喂喂？是盛清女朋友吗？”黑皮故意捏着嗓子喊，“他军训时可受欢迎啦！刚才还有女生给他送水呢！”

盛清跳起来去抢，却被黑皮一个转身躲开。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然后传来傅南屹平静到可怕的声音，“让他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