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抬头，正对上傅南屹垂下的目光。那双总是冷冰冰的眼睛此刻竟带着一丝他读不懂的情绪。没等他反应过来，傅南屹已经转身对服务员说，“来一套路易十三，再加个果盘。”

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盛清虽然不懂酒，但从同学们的反应判断，这绝对是个天文数字。

“傅哥大气啊！”刘洋阳吹捧。

不远处的陈晓雨瞥他一眼，哼了声拉着林悠悠点歌，一首当下最火的女团歌响彻整个包厢。

刘洋阳听到熟悉的嗓音，酒也不喝了，一溜烟跑到点歌台下面，当个卖力的小粉丝。

陈晓雨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显然还在生气。

接下来半个小时，盛清靠在沙发里看着同学们轮流唱歌、喝酒、玩骰子，笑声一浪高过一浪。每当有人递来酒杯，傅南屹的目光就会扫过来，然后那人就会识趣地转向别处。

盛清无聊，玩起手机。身旁傅南屹被一群人闹着，洋酒混着啤酒喝了一杯又一杯，他今天似乎格外好说话，递到眼前的酒没有不喝的。

“傅南屹。”盛清悄悄靠近他，温热的呼吸不经意洒在他耳侧，“你醉了没啊？”

傅南屹只觉得耳朵有点痒，随即缓缓转过头。两人距离近得能数清彼此的睫毛，盛清这才发现，傅南屹的眼尾染着一层薄红，像是被人用指尖抹开的胭脂。

盯着面前漂亮的脸，傅南屹眼尾往上挑了下，声音比平时更低，带着酒精浸泡过的沙哑，像粗糙的砂纸轻轻擦过盛清的耳膜，“有点。”

盛清呼吸一滞，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傅南屹手中的玻璃杯上。澄澈的液体晃动着，倒映出天花板上旋转的彩光。“那你别喝了吧。”他眉头微蹙，伸手就要去拿那杯子。

出乎意料的是，傅南屹眉梢轻挑，竟顺从地松开了手指。盛清接过酒杯时，指尖不小心擦过对方的手背，那一小块皮肤烫得惊人，跟发烧了一样。

他将酒杯放在茶几上，玻璃与大理石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对了，你几点——”话说到一半突然卡壳，傅南屹正直勾勾地盯着他，黑沉沉的眸子像是要把人吸进去。

“干…干嘛？”盛清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一下。

傅南屹没有回答，目光从盛清琥珀色的眼睛慢慢下移，扫过他挺翘的鼻尖，最后停留在微微张开的唇瓣上。那目光如有实质，盛清觉得被看过的地方都烧了起来。

包厢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有人点了一首high歌，震耳欲聋的鼓点敲打着盛清的太阳穴。他本能地想转头避开这令人窒息的注视，却被一只灼热的手掌突然掐住了下巴。

“躲什么？”傅南屹的拇指按在他的下颌骨上，力道不轻不重，却让他动弹不得。

盛清睫毛剧烈颤抖着，像被雨淋湿的蝶翼，“没躲啊。”他小声辩解，声音却虚得自己都听不清。

傅南屹忽然笑了，唇角勾起一个慵懒的弧度。他凑得更近，近到盛清能闻到他呼吸里威士忌的麦芽香气，“还说没有。”他低语，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盛清下巴上那小块细腻的皮肤。

盛清整个人僵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他应该推开这只放肆的手，应该立刻起身离开，可身体却背叛了理智，一动不动地任由傅南屹摆布。

“盛清，你现在好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