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房里瞬间响起佣人们惊恐的尖叫。
“地震了!快跑!”
“先生!夫人!”
一切发生得太快!
剧烈的颠簸让人根本无法站稳,整个世界都在疯狂摇晃,花盆噼里啪啦地摔碎在地,泥土和花瓣四溅!
温朵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煞白,身体因失衡而向后倒去,手中的戒指盒差点脱手!
“朵朵!”
季淮深脸色骤变,几乎是本能反应,他猛地扔开怀中所有的鲜花,绚烂的花朵在空中散开、坠落。
他长臂一伸,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猛地将温朵整个儿严严实实地护进自己怀里,用自己的脊背对着剧烈震颤的凉亭顶部!
几乎就在同时,伴随着令人心悸的断裂声和无数碎屑落下,凉亭顶部的一块装饰性大理石构件轰然砸落!
“砰——!”
一声闷响,重重地击打在季淮深的背脊上!
“呃.......”
季淮深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却硬生生用单膝撑住了地,将怀里的温朵护得纹丝不透,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撑起了一方狭小却相对安全的空间。
温朵被他紧紧箍在怀里,脸颊贴着他剧烈跳动的心口,方才的巨响和撞击感让她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季淮深?!”她惊恐地抬头,想去看他的后背,却被他按住了脑袋。
“别动.......”他的声音依旧沉稳,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隐忍和喘息。
外面传来管家和保镖声嘶力竭的呼喊:
“快!快把先生和夫人救出来!快啊!”
混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由远及近。
温朵眼泪瞬间决堤:
“季淮深!你怎么样?!”
她挣扎着想从他怀里出来,却被他抱得更紧。
“别怕......我没事。”
他低声安抚,然而苍白的脸色和额角迅速渗出的冷汗出卖了他。
就在这时,温朵感觉到一只温热却带着细微颤抖的大手,轻轻握住了她拿着戒指盒的那只手。
她愕然抬头。
只见季淮深低头,艰难地、却又无比执着地,将盒子里的那枚女款戒指,缓缓套入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冰凉的银环圈住手指的瞬间,温朵的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难以置信的震惊。
然后,他看着她,唇角努力向上牵起一个温柔的弧度,声音因为忍痛而有些低哑,却清晰无比:
“我愿意。”
温朵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几乎是崩溃地大喊:
“你疯了吗!都什么时候了!你身上还有石板呢!这件事等等再说!我们先出去!”
“老婆......”
季淮深的声音更轻了,带着一丝恳求般的虚弱,却异常固执:
“我想在......昏迷之前,看到你.....亲手给我戴上戒指,好不好?”
他的意识显然在逐渐模糊,撑在她上方的手臂肌肉紧绷到极致,微微颤抖着,却依旧稳固如山,为她抵挡着所有危险。
温朵的心痛得无以复加,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看着他那般坚持甚至带着一丝哀求的眼神,所有拒绝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颤抖地、哽咽着,从丝绒盒里取出那枚男款戒指,冰凉的戒指几乎要握不住。
她费力地抬起手,抓住他同样颤抖的左手,咬着唇,将那枚象征着承诺与永恒的戒指,一点点推到了他修长手指的指根。
季淮深垂眸,看着两人手上终于配对成功的戒指,他满足地、极轻地笑了一下,气若游丝:
“真好看......”
而后,他闭上了眼,好似陷入昏迷。
然而,即使陷入昏迷,他身体的姿态依旧保持着一种本能般的牢固。
脊背依然紧绷,如同最忠诚的守护者,为她撑住了那最后一点生存的空间。
“季淮深.......季淮深!你醒醒!”
温朵捧着他的脸,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