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看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龟裂,如同一盏即将破碎的瓷器。
她眼中的战意,一瞬间变成了迷茫,之后在本能的驱使下,她开始对张泽哈气。
张泽,“.”
转变实在来得太快,旧世纪纯爱天宗战士,和纯粹的哈基仙,两种完全相反的人格,在短短的几息之内出现在同一人身上。
没怎么见过这种哈基仙儿的张泽,一时间不知是该继续站起来打,还是先在地上躺一会。
好在还有他剑宗的舅老爷。
卫庄出现在彩衣仙子身后,逆生刀齿蠕动,带着血光纵斩而下,和剑法相比,更像是刀法。
‘所以,自古以来就有剑仙,但为什么没有刀仙儿,斧仙儿,拐子流星仙儿.’
在张泽莫名奇妙的又开始走神时,卫庄的那一剑已经斩下,只是看那力道好像和说好的不一样。
不像是打算活捉,而是奔着将其一劈两半去的。
但在剑刃即将斩到仙子的一瞬间,耀目的白光冲天而起,荡开了这势在必得的一剑。
张泽被掀飞好远,再爬起来时,他发现那彩衣仙子好像进入了二阶段。
彩衣消散,她此时浑身都打着和某位佛门前辈一样的圣光马赛克。
那把一直飘在身后,和背部饰品一样的白玉剑也被她握在手中。
不过却从一把秀气的法剑,变成了桥面。
张泽很准确的形容那玩意儿现在到底是什么,毕竟它摆在河上就是桥,斜着插地里就是星光大道。
乔师姐的门板,和这玩意相比起来都显得正常得可怕。
那把长三十余米,宽五米的无敌巨剑上白焰涌动,隐约间还有星光闪烁。
彩衣仙子举剑向卫庄砸去。
她看着卫庄,看着卫庄手中的黑剑,忽然笑了起来。
只是笑中除了快意,还有些许迷茫。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着他笑,她只知道这样才能战斗,只有这样才爽!
但再耀眼的白光也晃不到瞎子,面对这单方面的热情,卫庄选择拒收。
眼中只有‘好麻烦’的他忽然松开了手中的逆生,转而将另一把剑从虚空中抽了出来,甩向张泽。
并同时施展出了传说中的百分百接白刃之术。
甩到张泽手中的是一把纯粹的,由冰魄凝聚而成的飞剑。
只一握便感受到了无边的寒意,和一套全自动沐沐阁主自创剑法。
虽然和计划的好像有些出入,但张泽还是明白了舅老爷的意思。
他起身,迈步,冲到那进入二阶段的彩衣仙子身后。
耳边听着沐沐阁主轻声叨叨的注意事项,他将手中的剑刺入了彩衣仙子的后心。
在这个过程中,那位彩衣仙子理都没理张泽,她眼中除了卫庄就只有他的黑剑。
仙子被刺穿后没有流出一丝血迹,在短暂的延迟后,冰剑在陈沐沐的小声叨叨声中,轰然炸开。
几乎同时,桥面大剑也被卫庄捏碎。
冰莲降世,将彩衣仙子封入其中。
得手了。
张泽跌坐在地。
卫庄轻咳一声,对张泽招了招手,“来扶我一下,我起不来了。”
“哦,来了,来了。”
张泽赶忙跑过去,将虽然空手接白刃成功,但整个人都被镶进地里的卫庄拔了出来,
没有浪费时间,在给阿璃打了个信号后,他便带着被活捉的彩衣仙子,遁去了远处。
某处熊洞之中。
那胖熊好不容易才将干净整洁的洞窟重新弄乱,正待它准备舒舒服服的继续睡觉时。
那被大石掩住的洞口再次被人踹开。
在胖熊绝望的目光中,刚刚那几个入室保洁的强盗又回来了。
他们轻车熟路的把自己丢到角落,塞给自己一堆食物,然后又和变戏法一样,动了动手指就把自己的家变得干干净净,对自己简直是毫无尊重。
只道是胖熊可杀不可辱,悲愤的大熊在进行了艰难的抉择后,选择直接闭上眼睛开始睡大觉。
当明天太阳升起,今天的一切也都将过去。
它是这么觉着的。
张泽揉着脖子盘膝坐了下来,将被缩小一些的冰莲放在身前的地面上。
那位疯疯癫癫,全身圣光马赛克的彩衣仙子已经被封入其中,看着和一个大手办一样。
张泽,“这人到底是谁啊?我怎么觉得她.”
“你不用觉得,她就是有病。”卫庄言简意赅的说道。
张泽,“嗯?那个,她,她不是和您那啥吗,难道.”
卫庄,“没有那啥,我和她没有任何超越路人的感情关系,她就是有病,纯粹的有病。”
舅老爷说这话时,脸有些黑,也不知是不是受那些黑气影响的缘故。
随后,卫庄叹了口气,终于开始给张泽讲起了这个人的事。
听舅老爷讲,这个疯女人有个很爷们的名字,叫陆天明。
除了名字很爷们以外,她人本身也很爷们。
战斗爽三个字贯穿了她的一生。
作为一个纯粹的战斗狂,哪怕是在当年的天宗,也属于是问题人物中的问题人物。
小时候的她就成了药王谷的大客户,并被拉入了御兽宗的黑名单。
当年药王谷甚至有一个专门的堂口被设置在天宗附近,只用来负责医治陆天明的伤势,属于是vip中的vip。
而上御兽宗黑名单的原因也并不难猜,单纯是她一去御兽宗就和狗打架,并且还经常想要挑战巨龟逐洛。
后来逐洛实在是烦了,就把她拉入了黑名单。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位陆天明前辈确实是天才,竟然能把巨龟逐洛这位无敌的幼儿园奶爸给惹毛
“那后来呢?”张泽捧着瓜问道。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舅老爷竟然打了个冷颤。
他迟疑了片刻后,继续说道。
“后来,当时的天宗宗主行驱虎吞狼之计,把陆天明甩到了剑宗,借住一年,让这个疯女人成功对剑起了兴趣。”
卫庄,“而我当时不在剑宗,大部分时间都在皇城,直到有一天,我回剑宗突破金丹,被她给盯上了。”
张泽一时间有些无语,这个故事确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本以为这会是一个梁山伯与祝英台般凄美的爱情故事。
没想到却是,虞姬抱摔楚霸王这般热血沸腾的宿命传说。
张泽,“.”
大概是反正话以说开,而且也压抑了好久的缘故,卫庄将那些年的怨气全倒了出来。
“她说天宗是天下第一宗,那用剑也要是天下第一,而她则要成为天宗的天下第一。”
“这个疯女人就这样盯上了我,她说我姐姐太弱,宗主的儿子太小,同辈只有我配当她的对手。
“从这之后,我吃饭,我打坐,我教师弟师妹练剑,我和.咳,我和人约会,我去河边钓鱼,我外出历练。
“总之,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这个疯女人都会和蟑螂一般突然出现,并向我发起挑战。”
“哪怕后来我们已经大乘,她的行为也没有停止,虽然那时她已经收敛了很多,但还是很烦。
“而且还有一件事,你小子也接触过天宗那些人,他们因为修炼法门的原因,基本都是面瘫,修为越高越是如此。
“但,这个女人不一样,这个女人她会笑,就那种很突然的笑。”
“.”张泽听到这里,也打了一个哆嗦。
天宗面瘫这事他是知道的,比如陆瑜舟女士,哪怕是她在讲笑话,或者故意恶心丈母娘时,她的脸都是冷冰冰。
虽然邪门,但也习惯了倒也还好。
可如果她笑了的话
想到这里,张泽又打了个哆嗦。
而且这时他也忽然有一丝明悟。
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舅老爷会有这一身神乎其技的潜行之术。
也懂了他为什么会成为夜妖帝铠最合适的使用者。
没办法,谁被这种变态盯上都会变成这样。
张泽有些害怕的看了眼被冻在冰莲中的陆天明,似乎是怕她忽然暴起,从里面出来。
“所以,这位陆前辈是被腐化了吗?”张泽小心问道。
他那意思是,如果病得太彻底,且问不出什么,那还是把这人放生为好。
彩衣神使千千万万,还是去抓个正常的来得安全。
不过舅老爷却会错了意,他摇了摇头。
“不,这人其实不是陆天明,她只是一个空壳。”
张泽,“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