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法会一连便是十数日!
法会上,会设‘千僧斋’,供养四方僧众,更要开棚施粥,向汴梁城的穷苦百姓、孤寡老人布施糕粮!
这可是耗粮的大头!
而往年积存的粮食,加上今年收的福田米,都未必够用!
您这批上好的新粮,正好解了寺里的燃眉之急!
当然,这价格嘛,寺里自然也会给个公道!”
李浮光得意地比划着:
“所以您看,三方一转:
您的粮入了相国寺库房,顶了寺里布施的缺口;
寺里把陈粮卖给李知州补税;
而李知州完成了任务,报上了税去;
而您和下官……”
说着,他搓了搓手指,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这账目上,您交割的漕粮一粒不少入了官仓,实际是进了相国寺。
而李知州那边买粮的账是另算的。
这中间的差价,自然就……嘿嘿,皆大欢喜!”
张永春听完这环环相扣的“乾坤大挪移”,心中冷笑更甚。
感情是个做三角账的,看来和尚们都是一把好手啊。
没想到后世淘宝上拿来缓冲话费的办法,在这大周就已经有了。
这么一来,自己的粮补了大相国寺,相国寺的粮食给了李大人上交,李大人的粮食送进了仓库里。
看似什么都没少,实际上平白无故丢了两千四百石。
心里这么想,脸上却露出恍然大悟和心动的神色:
“原来如此!李司吏果然手眼通天!
好!这买卖,张某干了!”
他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点“商人”的精明问道:
“不过,张某还有个不情之请。
既然李司吏与大相国寺如此熟稔,能否代为引荐一二?
张某手上还有些二公子带来的新奇‘好货’,正好想借这场盛大的重阳法会发卖。
若能搭上相国寺的路子,在法会上设个专柜或是作为‘祈福贡品’推荐给那些达官贵人,岂不美哉?”
李浮光一听还有生意,眼睛更亮了,拍着胸脯保证:
“包在下官身上!
明日……不,后日!
后日一早,下官就带您去拜会寺里的知客僧福通禅师!
定能促成此事!”
张永春满意地点点头,反正相国寺的钱也不是好来的,自己不赚谁赚?
反正等到了时候,自己让老娘整点厉害东西过来,保正把这帮老和尚迷得五迷三道的。
说到这,仿佛不经意地问道:
“对了,李司吏,这批粮食,寺里打算出什么价?
张某又能分得几何?
二公子那边等着回话呢。”
李浮光早有腹稿:“虞候放心!
下官跟福通禅师打过交道。
您这批都是上好的稻米,颗粒饱满。
如今市价一石一贯五百文是虚高,有价无市。
寺里给李知州的价格大概是每石一贯左右。
给您的价格嘛定然不能吃亏,下官去力争,按一石一贯零一陌!
两千四百石,抛了下官的腿子钱,就是两千五百贯足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