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这张战报拿起来,放在一旁,嘴里直接尊称起来。
“此战之后,这福兰镇,乃至整个北地边镇,谁还敢小觑这位虞候?”
说到这,他摇了摇头。
“我等若还像从前一般,视这位少年将军为过客泛泛之交,怕是…祸不远矣!”
“所以,我等必须早做打算。”
“您的意思是…?”
孙掌柜小心翼翼地问。
“犒军!”
赵举人斩钉截铁地吐出两个字。
“犒军?!”
这句话一出,所有的掌柜都吓了一跳。
尤其是王掌柜,脸色都白了,一个劲的摆手。
“白林先生,这…这可使不得啊!”
他们这些商贾别的不懂,官法必须懂,要不然是没法在法律的夹缝中扣出利益来的。
所以,这私自犒军斩立决的法,他们也是懂的。
李员外也赶紧应声道:
“是啊,我等商贾平民,无朝廷旨意,私自犒劳官军,这可是大忌!
轻则破财,重则…是要掉脑袋的!”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显然被这个大胆的提议吓得不轻。
赵举人鄙夷地瞥了他一眼。
真是一群虫豸,跟着这群鼠目寸光的家伙,怎么能将福兰镇建设好呢!
但是养气功夫很好的他只是笑了笑,轻叹一声:
“糊涂!
谁让你我私自犒军了?
名不正则言不顺!”
说着,他眯了眯眼睛,嘿然一笑。
“咱们得请卢镇监出面!”
“卢镇监?”众人一愣。
“对!”
赵举人胸有成竹,轻轻拿起茶盏喝了一口。
“咱们联名,请卢镇监以福兰镇衙署和全镇父老的名义,出具一份犒军文书!
言明张将军剿匪安民,劳苦功高,全镇百姓感念恩德,特备薄礼,慰劳将士!
这,就叫名正言顺!”
几个商人富户对视一眼,皱眉起来。
赵举人说的这个办法好像挺好,一点毛病没有。
大军回来,镇上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也是一桩美谈。
可问题是
“卢镇监会答应吗?”
李员外有些迟疑。
他可太清楚卢时元是个啥人了。
在场众人也都知道卢时元和张永春之间微妙的关系,尤其是那份战报里“幸赖镇监卢时元卢公为官清廉,忠勇刚正”的语句。
虽然瞅着好像是夸赞,但是实际上越往细了琢磨,就越像把卢时元架在火上烤。
“哼!”
赵举人此时却冷笑一声,把茶盏墩在桌上。
“现在不是他答不答应的事了!”
“而是张将军答不答应!”
赵举人声音斩钉截铁,作为一个读书人,文章学时都可以放在其次。
但是审时度势,必须放在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