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未曾带着钱囊,如今所余长物,止有一面绢扇。
还请掌柜收当了去,将我些银两,待我转圜些时日。
家中送了银两盘用来,我便前来赎回。”
说着,张永春把扇子递了过去。
掌柜的赶紧放下端着酸梅汤茶盏的碗,收回偷眼打量这一主二仆的眼神,拿过丝帕垫在手中。
“哦,且待我看来。”
张永春把扇子往掌柜的手上一递,掌柜的接扇子的时候,顺便打量了一下张永春的手。
白皙如妇虽然说不上,但是绝对也不是庄稼人的粗实黝黑。
一看不是干活的主,但是也不像是拿笔的手,不见笔指。
真是好生奇怪。
垫着丝帕的手把扇子接过来,掌柜扇子一入手,就觉得不对。
好轻啊!
寻常的竹扇,木扇都有些分量,为了减轻重量,一般都会在扇骨上镂空。
但是这把扇子什么材料的,没有镂空怎么还会这么轻?
看着掌柜的眉间一闪而逝的疑惑,张永春笑了笑,开口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套词:
“这是绢州之物,以鲸骨开片为扇骨,附丝绢为面,小可购扇时,也花了十万钱。”
掌柜的听着张永春的解释,打量着赢白如玉的扇骨,心里有了三分相信。
果然,这扇骨不是任何一种地上的动物骨头,或者木头做的。
若是说鲸骨,也不奇怪。
展开扇子,看了看上面的扇面,四个大字天道酬勤,竟然还是用金线绣制。
而且这金线的纯度绝对十分纯正,不然不能亮的这么刺眼。
看着四个字的尺寸,光是这金线拆下来,也值不少钱啊。
手里把扇子折好,掌柜的心里有了判断,赶紧把扇子递了回去。
笑着轻轻的摇了摇头。
“公子,您这宝物价高物重,小号不敢收。”
张永春接过扇子,面色虽然没变,心里却咯噔一下。
不是,一把扇子有啥的?还不敢收?
拼多多三十块钱一把,满地都是啊!
难道老娘捡了漏了?不能啊,她平时冰箱里馒头长毛了都不扔啊?
“莹儿,去柜上,支取五十两足银来。
告诉柜上,按走官的标准来。”
旁边坐着的掌柜在拒绝了张永春之后,没有继续跟他说话,而是叫过刚才的小丫鬟。
小丫鬟速度很快,扭着小屁股过了片刻,再次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
一模一样的盘子,只不过这回的盘子上,不是茶盏了。
而是银子。
一锭大银,剩下的是些碎银角子,还有一陌足钱。
一陌就是一百枚到七十枚不等,而说了足钱,那就是足数的一百枚。
将银两放在桌上,小丫鬟再次偷眼看了一眼张永春,又看了一眼掌柜的。
对比之下,心里一叹。
这公子可真是俊俏呢...好羡慕这两个姐姐
掌柜的呵呵一笑,拱手唱喏道。
“即是公子偶遇艰辛,那必有龙升大海之时。
小号也愿与公子结个善缘。
这封程仪,还望公子收下。”
门口偷看的二柜看着把钱不由分说,用锦帕包好了赠与那名公子后,才将客人连人带丫鬟送到外堂的掌柜,只觉得脑袋都不够用了。
趁着掌柜回来的时候,二柜赶紧拦住了他。
“掌柜的,你不是说凡是进门当,遇好压三分吗?”
看着自己的二柜一双眼睛中写满了清澈的愚蠢。
掌柜的只觉得气都不打一处来。
啪!
大巴掌一下子拍在他脑袋上,喝骂一声。
“你个狗腌臜的眼睛,娘球草的东西!
那公子手里的扇子,少说价值百贯
一身的衣装,更是繁华锦绣,料子都得百贯不止!”
指着外面张永春离去的身影,掌柜掐着二柜的耳朵喝骂。
“这等人物,不说是那公子哥,就是那公子哥的丫鬟,平时也是你我这人能巴结到的?”
“没看那两个丫鬟平时都是仰着头看人吗,不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哪能有这般的胆气!”
“定是出门时慌促,或是与家中生了嫌隙,出门耍笑。
这等人物,莫说五十两,平时哪怕百两,千两放在人家面前,也当草芥一般笑耍!”
把二柜往后堂一拉,掌柜的恨铁不成钢。
此时,外堂的张永春颠了颠手里的银子,沉甸甸的感觉让他有些不真实。
你们古代是不是有些太过于轻率了?
自己只是进来,把东西给人家看了一眼,白捡了五十两银子?
但是既然人家都给了,他就收着吧。
把钱往怀里一揣,张永春顿时觉得分量沉了不少。
只是没打到人,他有些不满。
而眼看着张永春站起来把银子揣起来了,掌柜的赶紧招呼。
“还不快去安排几个棍夫跟着!
这等贵人,要是能助其一力,咱们平步青云只在片刻!”
二柜捂着脸,如梦初醒一样,这才去后边,要安排棍夫去。
可还没等他走呢,掌柜的又伸出手把他拉住了。
“记住了,让棍夫盯紧着点!等傍黑回来向我如实告知。”
看着打开扇子在那扇风的张永春,掌柜的眯起眼睛。
“若是这小子有什么不对,给我就地打死,将他身上物品,尽皆取回来!”
“还有那两个小娘,也盯紧点!”
“我富银楼的钱,没那么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