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降一级,咋了?我就是水蛇爬到秤杆上,不咬人也恶心人,周维炯说,我是谁,我是炯爷,咱哥俩说说真心话,还让我当婊子,还让我立个贞洁牌坊,那真是妄想呀。
周维炯说到这里,看看四周,士兵虽在四周站岗,但是,他们也能听得见,于是伸伸舌头,表示食言状,赶紧呸呸两口,笑着说,老吴呀,我等于没说,你也值当没听见哈。
吴云山真的有些糊涂,邹眉头,又觉得周维炯变了,好像变化挺大的。哎,一个人,难道对位置就这么当回事吗?可能是年轻,太年轻了,有上进心是应该的,但是,如果因为上进心就不讲道德原则了,那么,也是废材的开始了。
吴云山想到这里,又忽然心悸,觉得自己看待这个兄弟,还是看走眼了,总以那种别人都是傻逼,只有自己最聪明的视角看人,自己也就是纯粹的傻逼了,这么一想,又想一想周维炯的过去,反差太大不是傻,那么就是妖了,吴云山尽管不知道周维炯想干啥,但是,没有刚才那么一股敌意了。
哎,炯爷,有些话能讲,有些话,还是不讲为好,五云山说,有道是,祸从口出呀。
哎嗨,老吴,你看你,周维炯说,做人是为了啥?不就是为了一个字“真”吗?别像有些人,说一辈子假话,死了,也说的是假话,那还是人吗?
老吴,我跟你讲一个笑话呀,我爹活着的时候,跟我讲过,我们那保,有个老吴家,叫吴三爷,很有钱,可是,不太喜欢说真话,还美其名曰,人为啥要穿衣服,只有包装了,才是最美的,结果你猜?
结果咋了?吴云山也感到好奇起来。
临死了,忽然觉得自己很亏,心想一辈子都在说假话,讲究包装,死了,要是说假话,是不是子女认为是假话,不相信。这般一想,于是把子女都喊到身边,留遗言,也就是交代后事。
子女都来了,吴三爷就真诚地说,孩子们呀,你们也知道你爹的,我说了一辈子假话,现在想说点真话——你们听着,我死了,你们把我抛到淠河老龙潭里去,我一辈子哪里都去过,就是没有到海底龙宫去游玩过,想到那里去逛一逛。
这么一交代,完毕,咽气了。
可是,对他爹这句话,就产生了疑问,这句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大儿子说,这句话是假的,你想一想,爹是最害怕水的,从来就不敢下河游泳,咋死了还要葬在水里呢?
老二却提出反对意见,他说,我认为这句话是真的,为何?爹不是说了嘛,他说他一辈子说假话,临死,再说假话,就不对了,所以,要求葬在水里,到龙宫游玩游玩。
咋办?争执不下,于是,小孩妈站出来了说,这还不好办,他是真话还是假话,都不要听,要听,就听神灵的,抽签决定命运。
于是抽签,抽的是实行水葬,于是就把他爹用被子裹着,抛进了老龙潭。
又过了一天,他妈哭着说,昨夜你爹托梦给我,说我们都会错意了,他是说了一辈子谎话,临死害怕我们想他说一辈子谎话,这次一定是真话,于是,又说了一次谎话,没算到,你们竟然信了,把他进行水葬,看来,说谎话害死人呀,害的还不是别人,还是自己呀。
大儿子说,不是我们害的呀,我们是抽签,难道鬼神也识别不出爹的话是真还是假吗?
他妈说,你们不知道,你爹活着时说过,就是鬼神,也不能相信。
吴云山哈哈大笑说,好你个炯爷呀,只有你自己才是真的——你是说,谁也不相信,只有相信你自己,是吗?
唉,兄弟,我说的这话,你可不能胡乱理解呀,周维炯说,说点实在的吧,又左右看看说,还好,他(刘英)不知道情况,跟个小学生样,又带肖方下去了。说是视察,了解情况,哄鬼呀,我不用说也知道,实际上是对赤卫队、自卫队进行整编,说是都改成游击队,换汤不换药,啥用?估计是照江西那边学的,岂不知,杀猪杀屁股,啥师父啥传教,岂能千篇一律。
我知道他的小九九,他这样做,目的是利用这种形式把我党的武装力量控制在他自己手里。想法是对的,这样搞,等于包装了一下,实际上,还是皮里阳秋,能达到心愿吗?我看玄。由此看来,不仅行军打仗,就是拉拢人心,也是一个外行。唉,我也快走了,你在这里,可得小心,注意点儿,别当傻子,乡里乡亲,罩着点。
上次,不是说让你留下来吗?
是呀,你也看谁说的呀,咋能相信?再说了,就是留下来,这个差使难,你想,在这儿最高官是谁?是师长。我原来是师长,让我留在这儿,说是政委,一把,但实际上算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