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娘缝的旗子(三)(1 / 2)

大别之巅 抱着脚走路 3028 字 1个月前

周维炯哈哈笑说,你已经是党员了,我们开会也多次谈到我党主张,从这些主张中你应该知道,也有一定的辨别力。我们称兄道弟,实际上是结成一种信义联盟,让我们在这张网中活动。超越这张网,就是不讲义气,违反道义,会遭到人们耻笑。

究其根源是什么思想?说到底,还是没有深入理解gcd是从哪里来的,应该干啥,是为谁服务的,这几点没搞清,我们只能寻找另外的思想寄托,所以,我们就会依赖那些看似侠肝义胆的教条,这是因为我们没有理解信仰,没有理解党的政治主张,或者说,不相信同志。

同志是什么?是比兄弟更进一层的兄弟,因为兄弟只是在个体关系上连接在一起,至于思想,不一定想到一块。同志就不一样,是志同道合,在思想上不会背叛。兄弟就不一样,关键利益就有可能背叛。

哦,维炯同志,你这一说,我心亮堂了!你虽说没有举例子,但是,我们都能理解,田继美说,我记得,你在小树林也说过,还说,大唐王朝,推翻隋朝之后,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都是亲兄弟,相互之间,为了皇位,互相残杀,最后李世民胜出。现在,人死了,烧纸烧香,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为何?唐王游地狱这出戏,就是说李世民虽说得了天下,但他也很后悔。

嗯,我是讲过,周维炯说,以后呀,说话也要讲究,第一,别把我那时候说的,一有感慨就抖搂出来了,至于为啥不让你们说,我不说,你们自己体谅,二是别再提小树林,这个词嘛,很容易让人们想到搞坏事,哈哈哈。

哈哈哈,田继美也笑了,说,不是开玩笑,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如果我们的军队里有许多兄弟会,那么,我们的军队还能整齐划一吗?不能;不能,就会影响战斗力。

再一个,要是有人负伤,一看,是自己的兄弟,就拼命救;不是自己的兄弟,可救可不救,也许就不会救。我说的也许,也就是万一,要是这样的话,会导致部队团结。明白了,明白了。

顺子说,最主要是,同志,知道干啥?起义那天,有些人跟我说,都是兄弟,何必这般争权夺利呢?就是给你个民团团长,该咋的?我跟他们说,我们起义不是要争民团团长,我们是为了劳苦大众打天下。可我有个兄弟却说,你这是背信弃义,你跟我结拜,如今你背着我起反,咋说?我说,我们是兄弟不假,但是,我们能想到一块吗?想不到一块,我为啥非要跟你想的一样呢?你为啥就不能跟我想的一样呢?

这位兄弟猛然醒悟说,是呀,关系归关系,脑袋瓜,除了割掉,咋能想到一块?夫妻还同床异梦呢。我说,你又说错了,脑袋,为啥不能想一样呢?我们gcd人,主张均天下,因为我们都是人,为何生下来就分出个富贵贫贱呢?

我们祖祖辈辈累死累活,可吃不饱穿不暖,生灾害病,等死;那些富人,生下来就穿绸缎,吃着肉,还要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公平吗?就说我,俺爹就生了我和妹妹,爹在吴成仙家打长工,每天都吃剩饭,可妈在家,连剩饭都没得吃,每天昂着头张望着,等着爹回家,捡拾吴成仙家剩饭剩菜吃,就是这样,还把我弄到这里当团丁,爹生气呀。气死人是真的,爹就是生气气死的。我记得爹整天抱着心口窝哼,说胀,痛,没到一年,肚子鼓得像发面馍,一敲,嘣嘣响,一口饭也吃不进,就这样死了。寒心呀。

说着说着就到了。

周维炯家还是三间茅草屋,门前拉个大院。

漆树美坐在檐下石凳上,忧郁地端着针线筐,一块又大又红的布摊在腿上,在那缝着。看见有一队人马,慢慢向这边走来,眼睛放大,又用袖子擦,站起来,扶着门框,笑着喊:炯儿回来了。

周维炯下马,把缰绳递给长根,立即扑到娘跟前,抱着他娘。

漆树美肩膀耸动,摸着周维炯。

周维炯抱了一会儿,两只手抓住他娘的肩膀说,娘,瘦了,头发也白了,嘴唇咋一点血色都没有,是不是吃不饱睡不着,天天想俺爹了?

漆树美泪如雨下,哽咽着,点头,几乎把周维炯全身都摸了一遍,又用手摸摸周维炯的两腮,再用袖子擦自己眼泪,说,英子咋没回来?

刚打下来,根据地还不稳定,特别是人的思想,有许多想法十分可怕,对此,我们这些人也不能到田间地头宣传,咋办?周维炯说,妹子吴英子,她在剧团,是团长,还是宣传科长,分地都有任务,那些党的政策,苏区的分田制度,还有,如何保护苏区等等,都需要及时宣传下去,还要用生动活剥的形式宣传下去,让老百姓早日接受,并贯彻执行,这样一来,英子就特别忙,每天都要带人到这湾儿到那湾儿,走不掉。

唉,这孩子,野,要是闲了,带来让娘瞧瞧,娘也想她了。

娘,是不是一个人过寂寞呀,要是寂寞,就跟我一起,住在师部,家里打理,就让弟弟妹妹他们管着,周维炯说到这里,到处看看,好像屋里空空的,于是说,弟妹他们呢?

哎,都野了,还不是你教的,夜里上夜校,白天跟着工作队,拿着尺子绳子,到这个寨子又到那个湾子,说是跟着工作组混呢。

哦,原来是这样呀,他们一直没有回来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