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维炯忍了一会儿说,我建议,很有必要还在穿石洞开次会,我就不参加了,把这个事情定下来,还有几件事,譬如具体要求,详细细节,注意事项,还有,起义成功,立即到斑竹园聚齐,研究队伍成立问题,接下来,就是如何创建根据地,如何保卫根据地,如何搞好土地改革了。到时候,再研究吧,你看怎么样?
太好了,表弟。哎,我就没你脑子好使,让我担任书记,真是赶鸭子上架呀。
想撂挑子吗八哥,哎,我又要说你了,周维炯说,看看,你为何有这种想法呢?实际上不是你的能力问题,是你的思想问题,主要是考虑自己太多了,也就是说,自私。在这个年代,太自私,是要不得的。我也考虑了,你肩上的担子太重,压力太大,又加上蒋书记来这里,回去路上又失踪了,说实话,我很能理解。但是,在这个时候,你说咋办?只能挺起腰杆,昂起头,不能考虑太多,也不能顾虑太多,那些都是羁绊。一个人,特别是我们这代人,要想有点追求,要想改变这个世界,就必须不怕牺牲,果敢地舍弃自我,才能完成党交给的任务。
表弟,你说的太好了,我何尝不是这样想呢?为此,我们这个地方,在大革命时期建立起来的农协组织统统遭到破坏,党组织也遭到毁灭性打击,在此情况下,我积极找到詹谷堂老师,让他在适当时候接触德玮,找到县委,来我们这里,恢复党组织,重振党的事业,漆德宗说,可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一件事接着一件事,都是不好的事情,这让我沉思,觉得我真的是能力有限,不胜任这个担子,特别是蒋镜青书记失踪,我痛心不已,我不是撂挑子,是真的心生感慨呀。
八哥,你这说的情真意切,我知道,说实话,我们党还是很公正的,正因为看中你这点,所以,蒋书记到这来,才推荐你当这个商南邑区委书记,大家伙都举手同意,这不是很能说明问题吗?周维炯说,八哥你呢,你这个人虽说办法少点,但是,你老实诚恳,大多时候都在为别人着想。虽说你家也有百十石课,几座山,但那些都是祖宗攒下来的,到你这辈,你接受新思想,不吝惜,就本质来说,常人做不到。不说我,我们党内的人,只要知道你,见到你,都感到亲切。不光如此,你行事厚道,继承了大舅的风格,有长者之风。再说了,我们党正处在革命低谷而且危险时期,如果不选出一位稳重厚道的人当书记,那就难以形成核心。形成不了核心,难以服众。革命,咋革命?所以八哥,你要把你自信的一面展示出来,信心,信心是关键,不是你没有信心,是你对你自己估计不足,信心对你来说,尤其重要。你要说得理直气壮,只有如此,才能把革命引向胜利。
感谢表弟这么看重。说实话,我担心,不是担心我自己。我就是死了,也不可惜。我是害怕呀,蒋书记来,通报了大荒坡情况,又了解了湖北的那几位同志死因,还有我县的几任县委书记,短短时间,我们的牺牲这么大,就足以说明敌人还很强大。我不是患得患失,也不是被敌人吓着了,而是想到革命,想到那些人的下场,咋不担心?如果我们再步其后尘,你让我咋向党交代?我们,虽说澄清了一些情况,但对当下局势,还拿不准,不知道是否有机遇。得势得势,有势可得,才成。
这得分析。不说其他,就说现在。现在形势是什么,箭在弦上。你不发,有可能敌人就发,那就是等死。再说了,当下,黄麻起义之后有百十人都隐藏在木兰山,他们分成许多组,昼伏夜出,避实就虚,专门打击那些地主恶霸,袭击民团,听说,不断壮大,已经壮大到引起gm党正规军注意的程度,蒋书记说了之后,我们很振奋,也得到了经验,我们起义之后,不是不能生存,能,而且还有发展的空间。
我最近,与湖北那边来的人接触,了解到,最近,驻湖北的gm党独立第四旅罗林,整天防着木兰山,一动都不敢动。安徽驻军,已调往江西,我回来时,听说在江西打了败仗,能剩下多少人?就是扩编,还需要一段时间。至于驻潢川光山的李可榜部,整天就知道吃喝抢地盘,因为驻扎金刚台时,不受地方约束,李鹤鸣不允许他们进城,上报说,有点事情,已经被民团剿灭了,至于什么红枪会、门头会、兄弟会等乱七八糟的,收编一下也就行了。想要的是银子。李可榜听了,把酒糟鼻子动了动,骂了句:李鹤鸣,我操你家祖宗,要是用到我的时候,有你好看的,李剥皮!
这么分析,我知道了,现在是混乱期。表弟,说实话,我已经把田产卖了大半,筹措的资金想全部交给党,用作起义费用。我说的是万一,万一有人牺牲,这些钱也可以用来抚恤。
看看,表哥,这就是你的长处,不说其他人,就是我,也自愧不如,周维炯说,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不爱钱的,可你呢,却能把家产拿出来,这种品格,谁不服?这种心胸,谁能比?周维炯话一转说,表哥,你认为我这样考虑行吗?
行,咋不行?经你这么一说,又这么一分析,我可谓信心百倍,漆德宗说,我这就动身,让德会联络其他人,再到穿石庙开会。你提的这几个事情,在会上研究一下,好好琢磨琢磨,你不用出头,我能理解,到时候,我把你的建议带去,把起义定下来。
别急八哥,我想,这次,不能采取蒋书记来时那种动作了,如果又集中太多的人,太危险。蒋书记来时,不知道为何,我到现在还没有想清楚,因为开始我没有参加会议,不太知道,按说,蒋书记也不是没有头脑子的人,为何冒失地召集这么多人开会呢?就因为如此,才出现不可把控的事情,蒋书记临回城的路上遭到土匪追杀,罗固城一家遭灭门,还有,据可靠消息,李鹤鸣已经知道我们南乡举行暴动的具体时间,这一切,不吓人吗?但是,这一切,我认为就是因为没有仔细考虑,召集太多人所致,这个内奸,是头等大事,可是,到现在我们还没有查出是谁,最主要是,我也想查,但是,无从下手,你说八哥,这不是很危险吗?